翌日,萧霁月未归。简伊搬进了靠近后花园的一处小院子,她取了一些种子,试着种彼岸花。
又过了两日,萧霁月回府了。
简伊听闻,急忙吩咐乌恩在小院里生火,又命少西将前两天从太常寺牵回来的嫁妆羊给宰了。她打算以最高的礼节,招待萧霁月一顿,并促成他和烟桃圆房。
忙活了两个时辰,一切就绪,羊腿,羊肉串已经架在炭火上烤了。简伊命烟桃去请萧霁月。
烟桃扭捏着推拒半天,最终还是去了。
不多时,萧霁月一身常服,来了小院子,他的头发还是湿的,显然刚刚沐浴过。
简伊难得殷勤地上前,道,“多日不见,殿下辛苦了。今日怎得回来了?”
萧霁月看看简伊,又四下看看小院子,巴掌大的一块院子,四周还都是刚刚翻过的土,看起来颇为寒酸。
萧霁月眉头轻皱,“你怎么跑到这来了?”
“哦,”简伊道,“没啥,图个清静。”
说着,指了指院中的矮几后的椅子,“殿下请坐。”
萧霁月没有坐,而是向开着的房门走去。他进了屋,房间比较狭小,没什么家具,只是床一点都不小,上面铺着洁白的床单,干净整洁。
“图个清静?”萧霁月问。
简伊跟进来,正对上他回望自己的目光,她扯起嘴角笑了,“嗯。过些天正妃、侧妃们入府,我住点将阁偏房不合适。这小院挺好,清静。”
“你还挺会躲?若是你有点用处,拦住他们入府,还用得着躲吗?”萧霁月说着,出了房间。
他在主坐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空气里已弥漫着烤肉串的香气。
简伊在房间里磨蹭了好一会,才出来。她怀中捧着个大酒坛子,一脸讨好的笑。
啪的一声,她把酒坛子放在地上。在萧霁月对面坐了下来。“这是余杭的青豆酒,醇香甘甜,配上羊肉串,正好。”
“无事献殷勤。”萧霁月说着,拿起小几上的甜瓜吃了起来。
简伊陪着笑,“殿下今日怎得空回来,治军不是很忙吗?”
萧霁月又品了一口茶,“有好事,你猜猜。”
简伊放下茶杯,一连咳嗽好几声,这萧霁月今日怎得如此奇怪,架子不端了,好像和自己很熟的样子。
“好事?”简伊故作吃惊,“让我来猜一猜。”
说话间,少西已经烤好了大把肉串,装盘端上来。简伊一边故作为难的猜好事,一边拿着酒坛子准备倒酒。
萧霁月看其做作的样子,撇了撇嘴,“看你那样子。啧啧啧......”
说着,他接过酒坛,将两个酒盏倒满酒,“陪我喝一杯。今天高兴。听闻父皇将封我东海王,赐我东海和琅琊二郡为封地。”
说着,萧霁月端起酒盏。简伊忙端起另一酒盏,“恭喜殿下!能获此封号和封地,陛下定然最器重殿下。”
两个酒盏相碰,萧霁月一饮而尽。简伊也干了杯中的酒。
“琅琊郡,可是那有普照禅寺的琅琊?”简伊问。
“正是!”萧霁月道,“琅琊乃我萧家祖籍。太祖祖父起兵前曾为前朝琅琊郡守。我萧家在琅琊已有百年。”
萧霁月神色骄傲。
简伊想到颜予初之前所言,大齐最会种花的寂信大师,正在琅琊的普照禅寺,不由得问,“殿下,封王后,是否可到封地瞧瞧?看看子民,看看先祖?”
萧霁月抬眸,“怎么?你想去?”
简伊笑言,“当然比整日待在府里要好。若殿下去,方便的话,可带我同去?”
见简伊谄媚之色溢于言表,萧霁月不由得笑了。
烤肉配酒,越喝越有。不消半个时辰,萧霁月就十杯酒下了肚。当他再次举起酒杯,想和她碰杯的时候,竟然晕晕乎乎中,看简伊都是重影的。
“今日本殿下高兴,竟然贪杯了,有点头痛。”萧霁月道。
简伊给烟桃递了一个眼色,道,“殿下不舒服,不妨先去房里休息下。烟桃,快扶殿下休息。”
烟桃上前,努力架住萧霁月的胳膊,将人扶进了房间。
房间里焚着香,是勾栏里常用的一笑散。
烟桃将萧霁月放在床上,蹲下,脱掉他的绣靴。又解开他的外裳,轻轻褪去。
萧霁月闭着眼睛,任凭她摆弄着,丝毫不抗拒。当烟桃好容易扯下他身子下压着的外裳时,萧霁月长臂一挥,一下子拢上了烟桃的腰。烟桃一个不稳,跌倒在他怀里。
“我这几日练兵,经常忍不住想你。”萧霁月道。
烟桃往起挣了挣,没起来。又听萧霁月道,“曾经你我之间,有万般误会。这会儿,你可愿意放下过往,和我重新开始?我不再想任何人,只会想你。”
烟桃努力竖直了身体,轻轻唤了一声,“殿下,奴婢是烟桃。”
感觉到人起身,萧霁月很不满,大手一按,又将烟桃拉在怀里,“小伊,我知道你和魏小煞之间什么都没有,你只是感激他,并不想和他一起,对不对?”
烟桃听闻,身子一僵,殿下他整日想着的,果真是简姨娘。
烟桃一时无言以对,萧霁月见怀里的人没有反应,恼了一般,双手提溜着烟桃的腰,一个翻身,就将人压在了身下。
“你为什么不说话。想着魏小煞?要知道,你是我的人了,谁也不许想。”萧霁月声音带着恼怒,说话之间,整张脸便凑到烟桃的面前。
烟桃大惊,眼见萧霁月的唇要贴上来,她一把捂住嘴,大道一声,“我不是简姨娘,奴婢是烟桃啊!”
眼前的男人身体一滞,努力睁开恼怒的眼。萧霁月只觉得眼前的脸飘飘忽忽,一会儿像简伊,一会儿又不像。他一手捶向了自己的头,眼前一片清明透亮,
“烟桃?怎么是你?”萧霁月大惊,一轱辘滚下了床。
“你怎么在这里?”说罢,他不等烟桃回答,大步出了屋子。院子里已空空如也。就连刚刚的小几,酒坛,椅子等也已不见了去向。
萧霁月觉得似乎是一场梦,他脚步踉跄,径直飞奔出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