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萧霁月回了府。到府门口,抬头便见大门口“六皇子府”匾额已经摘下,代之的为“东海王府”四个烫金大字。
萧霁月进了府,直奔点将阁,片刻,他一身常服出了点将阁,直奔后花园的小院。
简伊正在园子里摆弄花草,见萧霁月进来,有些心虚,回头想走,却被萧霁月的大手一把拽住。
“为何要走?”萧霁月声音很冷,但脸上的笑却藏不住。
“王爷回来了。”简伊陪着笑脸,“您坐,我去给您倒杯水。”
简伊指着院中的椅子。萧霁月没有松手,故作严肃,“一口一个我的,如此没规矩。”
“我......”简伊一个“我”字出口,急忙噤声。
“你要自称妾身!可懂?”萧霁月摇晃着简伊的手腕,佯装怒意的俊脸往前凑了几分。
“嗯!”简伊点头,继而结巴道,“妾......妾身......知道了。”
萧霁月满意的松开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今日本王疲乏,简姨娘,来给本王捏捏。”
“哦!”简伊点头,说着上前,看见萧霁月那满眼挑剔的目光,又补充道,“妾身......给王爷捏捏。”
萧霁月方才满意的闭上眼睛。
简伊捏着他的肩膀,总觉得近日他越发古怪。
“简姨娘怎么不说话?”萧霁月开口,睁开眼看着简伊放在肩头的青葱小手。
“王爷辛苦了。”简伊出口。
“三日后,本王更辛苦,要奉旨去琅琊祭祖。”萧霁月幽幽开口。
“真的?”肩膀上的两个小手不动了,简伊转到萧霁月身前,陪着笑脸,蹲下来,两只小拳头敲上萧霁月的大腿。
她一边敲着,一边抬起头看他,语气嗲且做作,“那琅琊山高路远,殿下如此这般辛劳,不若带着妾身去,每晚歇息时,妾身也好给王爷敲打敲打,解解乏。”
萧霁月骨头泛着酥麻,他本最讨厌做作撒娇的女子,但眼前的人这样,却让他身心愉悦。
他伸手,食指轻轻抬起简伊的下巴,一挑眉,道,“你求本王,本王便带你去。”
简伊伸手拍掉了萧霁月擎着自己下巴的手,语气带着些许无奈,“求王爷带妾身去琅琊。”
萧霁月再次伸手,捏住简伊的下巴,“这声音好敷衍,本王不喜欢,要温柔些。”
见其嘴角扬起弧度,简伊不耐烦,她站起身,语气已恢复正常,“你是来捉弄的我的?”
萧霁月抬眼看她,怎么?这就生气了。他收回了手,语气淡淡,“本王只是想给你个机会。”
“我谢谢你啊!”简伊站起身,一摊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我不需要。殿下如此行事,轻浮又放荡,真是愧对多年的圣人教诲。”
“你?”萧霁月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气得语塞。
“殿下若喜欢柔弱风,不妨直说,我可以为殿下挑选几名合适的小妾,保管你满意。”
“你!”萧霁月上前,举起大手,半晌,手停在空中,又恨恨地落下,“不识好歹!本殿下今日刚封了王,便请旨去琅琊,是了为谁?你以为本殿下想去那么远的鬼地方!”
萧霁月说着,大步向院外走去,到了门口,脚步一停,大声道,“你若不想去,便算了!若想去,收拾好包袱,三日后辰时出发。”
萧霁月的背影越来越小,终于消失不见,简伊站在门口,半晌没动。他,该不会是喜欢自己吧?
简伊摇摇头,被自己的想法吓一跳,他这奇特的方式,不像喜欢别人,倒像作贱别人。
翌日,早膳时间,简伊命乌恩去点将阁送了一碗银耳羹。并转告萧霁月,她已准备好行李。只待两日后出发。
萧霁月让乌恩放下银耳羹,应了声“好!”
待乌恩走出门去,萧霁月端起银耳羹,用勺子搅了又搅,对着银耳羹傻傻地笑起来。
风行看了半天,轻声呼唤道,“主子,主子?”
萧霁月回过神,小口吃起银耳羹,道,“一会同我回羽林军。过几日不在,要让阿枫好好练兵。”
一日无话,第二日皇后娘娘懿旨到达,召简伊入宫。
进了坤宁宫,行了礼,皇后没有让其起身,而是问道,“听闻,你要随月儿去琅琊郡?可有此事?”
简伊点头,“是!有此事。王爷要我随行伺候。”
“哼!”皇后冷哼一声,“你倒是会找理由。月儿此次是奉旨祭祖,你一个小妾,跟着不合适。老老实实呆在府里。若真要有人伺候,能去祖宗祠堂外面走一走的,也得是正妃。你去,算怎么回事?”
“王爷只是让妾身随行侍奉,并未让我同去祭祖。”简伊连忙解释。
“你不用去了,好好在府里待着。本宫会安排县主陪同月儿去。”皇后道。
简伊想到萧霁月最近越发矫情的态度,犹豫道,“只是王爷有令,妾身也不敢违抗。”
“少拿月儿搪塞,你这一个月,就给本宫好好待在府里。若敢出去,便是违逆本宫懿旨!”皇后怒道。
“不去便不去,母后犯不着将我禁足府里。”简伊道。
“大胆!竟如此和皇后娘娘说话。”庆峨上前训斥。
“别以为哀家不知道,你前些日子跑去自己的私宅住了那么些时日,可是有何阴谋。”皇后笑道。
“妾身谨遵皇后娘娘旨意。”简伊磕头不语。那王府里,不知道多少皇后的眼线,得小心行事才行。
见简伊态度恭顺,皇后挥了挥手,简伊告退。
简伊走后,不多久荣成公公回禀,“皇后娘娘,老奴刚去给县主送了消息。县主说身子不爽利,不想去那么远的地方。”
“哎”皇后叹了口气,“这么好的机会,就白白浪费了。”
“娘娘,还是要以县主的身子为重。老奴也问过赫连大人。赫连大人说,县主用药压过毒,眼下体内还有不少余毒未清。不宜远行。”
皇后点点头,“只能这样了。”
安西县主别院。
李昭宁靠在马圈的围栏之上,一手拿着马鞭,目不转睛地盯着喂马的男人,“这次多谢你!”
赫连敬池又给马添了点草,“县主的确不宜远行。”
“等过两天,你陪我去趟东海王府。”李昭宁又道。
“东海王明日便走,你何时去?”
“自然是等他走后。”李昭宁笑道,又问,“你......不谢谢我?”
“我谢你什么?”赫连敬池抬头,深邃的眼泛着光。
“哼!”李昭宁嘟起嘴,“算了,算我没说。”
说罢,转身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