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村的孩童们一个个只哇乱叫,皮肤被烫的通红,在鼎里挣扎,场面如过年杀猪,让萧尘几人忍俊不禁。
“别笑,没准你们还不如这些孩子呢。”古尘歌提了一嘴。
孩子们嗷嗷直叫,从鼎里窜出来,但又被堵在边上的大汉们毫不留情的按回去。
“吵什么吵,你看看奶娃,比你们都小,不哭不闹的,再看看你们!一个个的一点出息都没有!”有汉子呵斥。
确实,奶娃安安静静地盘坐在鼎里,药液已经没到其嘴边,晶莹的皮肤在高温的烘烤下红的发亮,如一件正被烤制的瓷器,稚嫩的脸蛋上宝相庄严,嘴边冒起一连串水泡,不时地偷喝一两口药液。
“他就是个小妖怪,谁比得过他啊!哎呦!”有孩子抗议,但直接被汉子们无视了,他们取来鼎盖封住大鼎,接着又往鼎下添了一柄柴火。
“这是在炼体还是在炼丹啊?”
萧尘几人眼睛有些直了,心里开始打退堂鼓。“本就应该如此,人体潜力无穷,是一座宝山也是一味大药,唯有用猛火熬炼,才能激发肉身的潜力。”村长说道,同时向几人索要一滴精血。
“碧鳞蛇毒具有一定的致幻效果,能将人的意识困住从而令其识海沉寂,需要与其有关联的人的精血刺激,才能把她拉出来。”村长解释道,同时表明需要有人与鹿椿同处于一尊鼎里,助她吸收药液。
“我来吧。”柳淘桃说道,她咬破指尖,把一滴精血滴入面前的鼎里。“你确定吗,我建议换个人。”村长微微皱眉,“你刚结束药浴不久,短期频繁的药浴反而会对身体造成损伤。”
“无碍,这是我欠他的。”柳淘桃从萧尘手中接过鹿椿,后者明白她是出于什么理由做出这个决定,没有阻拦。村长见状也不再多说什么。
“那个…这次需要像他一样脱衣服吗?”柳桃桃脸颊微微泛红,看了萧尘三人一眼,又扫了古尘歌一眼,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村长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那我为什么需要?”古尘歌有些急了,此刻对自己光着个大腚蹦出来耿耿于怀。“嘿嘿嘿……”边上的大汉们捂着嘴偷乐。
柳淘桃瞪了他一眼,抱着鹿椿进入面前的鼎里。“因为你善,哈哈哈。”萧尘三人依次拍了拍古尘歌的肩膀,分别挑选了一尊鼎。
“哐当。”
盖子严丝合缝地盖在鼎上。“走吧,和我们打猎去,这次为了你们村里的储备都要见底了,你可要做好准备。”几名汉子笑眯眯地拍了拍手,架住发蒙的古尘歌,把他往外拖去。
村长和几位老者也各自散去,广场上只剩下柴火燃烧的噼啪声。
“嗷!”
大鼎里,一只只有食指长的墨蛟出现,摇头晃脑地撞向萧尘。鼎内轻轻一颤,一道小拇指宽的闪电劈下,把墨蛟断成两截,化作一团精纯的能量没入萧尘体内。他双目紧闭,如僧人入定般盘坐与鼎中心。
大荒深处一座陡峭的崖体。
这处山崖近乎与地面垂直,山体上光秃秃的没有一点植被,深褐色的石块裸露,如一柄大剑笔直地插在大荒上。在其半山腰的位置,有一个人为开凿的洞穴,洞穴里很简陋,只有几颗用于照明的夜明珠和一张石床,但若是用肉眼从外部看,会观测不到这个洞穴。
石床上,一名只穿着贴身衣服的断臂女子静静地躺在上面,火红的长发如瀑般披散,垂挂在地上,雪白的小腹平坦、呼之欲出的胸部、艳红的嘴唇,如同萧尘几人在这一眼就会发现她就是先前蹂躏自己等人的那位女子!
此刻她双目空洞无神,气息全无,如一个木偶一般。一名男子盘膝悬坐于其小腹上方,双手结出一个奇怪的手印,缕缕灰色的气流从女子的口鼻处飘出,没入其体内。
男子一袭海蓝色长衫,衣服上挂着玉佩,绣有云纹水纹,衣角绣有山纹,身姿笔挺,面容说不上阳刚,但很俊美,苍白色的长发垂直腰间,十指白皙细腻,比同龄的女孩保养的都好,膝上躺着一只雪白如玉的骨笛。
他松开手印,手指轻钩,仿佛拴着一根无形的丝线,石床上的女子僵硬地坐起来,伸出手与男子五指相扣。他眸子轻闭,似在感受什么,过了会轻声道:“原来如此。”
声音轻柔,如一缕微风拂过。
男子轻轻伸出一截舌头,其上趴着一只只有米粒大小,通体发暗,犹如铜水浇筑而成的甲虫。甲虫化作一道微光没入女子体内,后者身体轻轻一颤,无神的眸子重新开始聚焦。
男子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把女子轻揽入怀,附在她耳边,喃喃道:“小懒虫,该起床了……”
“古哥哥你小心点,等下我们把那个蜂窝打下来,你抱起蜂窝就跑,我们给你断后。”
石村外的一处小树林里,古尘歌猫着腰,和一群穿着开裆裤的娃娃神秘兮兮地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神色紧张地盯着不远处树梢上挂着的一个人头大小的蜂窝。
蜂窝外,数只有指甲盖大小的五色蜜蜂正在巡逻。一个头上扎着冲天辫,手臂肉嘟嘟的男娃拍着胸膛,信誓旦旦地说道。“真的没问题吗?”古尘歌小腿有点打颤,他刚陪汉子们猎杀完一头金甲穿山兽就被这群孩子们请来“闹妖”。
“包的。”
扎着冲天辫的男娃随手抄起一块石头,在手中掂了掂后瞄准蜂窝丢去。“噗通”蜂窝掉在地上。
“快冲!”
眼看又有几只蜜蜂从蜂窝里飞出来,古尘歌一咬牙,一个健步窜出来把蜂窝抱在怀里。他神色激动又有些紧张,这是五灵蜂酿的蜂蜜,这种灵虫会吸食各种灵药的精华返回蜂巢,酿出一种药性温和,就是常人也可以大胆服用的五灵液,同时也是很多美味不可或缺地调料。
“到手了!我们快走……?”
古尘歌一回头,顿时有些傻眼了,自己的“作案同伙”早就丢下他跑的远远的,一头扎进附近的小溪里。
“那个…我把这个还给你们行吗?”
古尘歌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蜂窝,有些僵硬抬头看着乌泱泱把自己包围的蜂群,脸上强挤出一丝笑容,举起蜂窝试探性的问道。
“啊……”
片刻后,回应他的是一连串惨绝人寰的惨叫。“古哥哥好惨。”小溪里,头扎冲天辫的男娃娃从水里冒出头,和伙伴们对视了一眼,摇了摇头。
“哈哈哈哈哈……”
水草丰美的草坪上,独角兽们悠闲地侧卧在地,轻轻甩动尾巴,享受悠然的时光。大汉们看着浑身是包,脑袋肿胀地似猪头的古尘歌捧腹大笑,眼泪都笑出来了,有的还躺在地上来回翻滚。
“哎呦,不行,笑的我肚子疼哈哈哈哈哈……”
古尘歌脸色发黑,暗暗磨牙,拿着一把兽骨打磨成的梳子,正在给独角兽们打理毛发,这是石村猎户队的重要伙伴,灵觉超强,全靠它们石村的猎户们才能数次化险为夷,带着猎物平安回来。
“阿虎叔,我能骑一下你的独角兽吗?”
古尘歌看着毛发雪白如雪的独角兽,心中有些意动,转头询问一位身材格外壮硕,皮肤晒得黝黑,看上去老实憨厚的汉子。“你可以试试,如果它不反对的话。”阿虎叔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笑道。
古尘歌试探性地轻抚面前这片独角兽的鬃毛,它悠闲地卧在草坪上,咀嚼着草料,没有丝毫反馈。古尘歌见此胆子大了一些,动作轻柔地跨上马背,独角兽也慢慢站起来,驮着他开始小步溜达。
阿虎叔脸上洋溢的笑容越发灿烂。
还没等古尘歌细细体验呢,胯下的独角兽突然猛地抬起身子把他甩下去,而后后腿绷直一踹,满脸懵逼的古尘歌就如一道流光般飞出去,一头扎进湖泊中。
“哗啦啦”
古尘歌浑身湿漉漉的,抱着一尾金灿灿,长有龙须的龙鲤爬上岸。“傻小子哈哈哈哈哈,独角兽生性高傲,除非你驯服了它们的王,否则它们不是不会认可你的哈哈哈哈哈。”
阿虎叔一边笑的直拍肚子一边解释道,坦言当初他们收服这群独角兽也花费了很大的力气,最后还是奶娃骑着独角兽王,把它折腾地没力气了才成功。
接下来两天,古尘歌过得格外充实,白天与石村的猎户队外出狩猎,日落归来陪村里的孩子们嬉戏,隐约有了孩子王的势头。
又过了两日,猎户队外出狩猎的范围逐渐扩大,每次需要猎杀的灵兽数量和打猎时间也在增加,哪怕不明所以的古尘歌也能感受到他们在很急切地准备着什么。
大荒里依然很动荡,即使有了古尘歌和阿筱的加入,受伤也不可避免。
“咚!”
第五日,村里的广场突然传出一声轰鸣,一个鼎盖被直接击飞上天,而后砸在地上。萧尘沐浴着金光从鼎里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