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大夫跪地谢恩,能保住脑袋对他来说已经是大恩。
又是连杀几波的季砚淮再次看向了凤鸾殿的方向:
“皇后没问问朕去哪了?”
钟吏:“凤鸾殿的人还没传消息过来,娘娘大抵还没醒,您要不去看看?”
“凤鸾殿太热了,朕在这吹吹风。”
季砚淮轻咳了声,但目光放在凤鸾殿的方向,忽的心虚了下,他抬手抚了下脖子上的吻痕,那还有小皇后咬的几处伤,力气可大了,估计是疼着了。
钟吏看了下这大太阳不说话。
片刻后,季砚淮又一次问:“还没消息?”
钟吏:“没有。”
又是一小会。
“来了吗?”
“没有。”
第不知道多少个一小会,钟吏开始累了,还没听到问题,他直接抢答:“陛下,凤鸾殿没有人来送消息,娘娘也没过来。”
季砚淮轻转了下手中的玉佩,给自己找补:“朕国事繁忙,确实不宜见她。”
钟吏:“……”
在背后晒半天太阳的左彪:“陛下,娘娘有眼疾,怕是赶来此处有所不便,您不如去看看?”
“朕为什么要去看她?”季砚淮轻嗤了声:“朕是一国之君,朕国事繁忙,哪有这么多时间去看她?”
左彪闭上了嘴,亲眼看着陛下起身,抬步走向凤鸾殿。
两个给台阶的人已经给不下去了,季砚淮只走了两步,解释:“皇后身体不便,朕好歹是她的丈夫,去看看她是理所应当的。”
左彪和钟吏对视一眼,之前成婚的时候还说是太傅送进门的陌生人,互不相干,还让他们给娘娘挑几个好一点的夫婿,他们没了说话的欲望。
见他们二人无话可说的模样,季砚淮顿时想起立后当日说的话,他轻咳了声开始找补:
“皇后是太傅之女,朕自幼受太傅教导,你们也受了太傅不少恩泽,应当知道些感恩戴德的道理,还记得朕平日是如何教你们的?当真是没点良心。”
“……”
左彪和钟吏失去了说话的力气,感恩戴德是什么他们不知道,但陛下平日只教了杀人要快,睚眦必报,绝不手软。
季砚淮运轻功闪身到了凤鸾殿,他在门口踌躇了半天,始终没进门,昨晚才欺负了皇后,今早就走了,皇后生气是应该的,等会大概率会哭,甚至会打他。
他又犹豫了下才进门,凤鸾殿一片寂静,皇后不在,包括她身边那个叫绿什么的也不见了。
季砚淮心一沉,立刻抓了几个太监问话:“皇后呢?”
“陛下,娘娘说她身子不舒服,要回娘家去养养再回来。”
“她是如何出宫的?身边跟了哪些人?你们是怎么照顾她的?”
季砚淮厉呵了声,皇后胆子小,如今又受了委屈,估计是气着回家了,太傅府离皇宫有一段距离,若是出了事不堪设想。
钟吏小声提醒“陛下,您之前说的皇后去哪都不用汇报的。”
左彪也赶紧跟上:“您还给了娘娘御赐令牌,说娘娘别说出宫了,出征也没问题,”
“……”
季砚淮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他沉下脸色:“闭嘴,去太傅府。”
秦家。
看着突然回家还笑盈盈的女儿,太傅差点晕过去,还在关禁闭的秦嫣乐极,顾不上紧闭就火急火燎的跑来。
她高高兴兴的抱着黎苏不松手,然后瞪了眼太傅:“爹,姐姐回来了你这是什么表情?快让人去做饭,指不定是在暴君那受欺负了才回来的。”
太傅心脏都要不跳了,他捂着心脏:“你闭嘴,别说话!”
秦嫣冷哼了声,而后对着黎苏就一阵关心。
黎苏捏了捏秦嫣的脸,解释道:“想你和父亲了,我回来家里小住几日。”
秦嫣一脸感动,她就知道姐姐是最爱她的,她靠在黎苏身上死活不放手,然后大喊了声:
“姐,我也最爱你了。”
那模样,太傅简直不想看。
“行了行了。你出去,我和你姐有事商量。”
想大喊一声‘不’的秦嫣被太傅揪着耳朵就提出去了,但她死死的抱住了门。
直到黎苏朝她笑道:“嫣儿,我想吃桂花糕,你亲自帮姐姐做一份吧。”
秦嫣一听立刻就跑厨房,刚刚死死抱着门的她快速松手,推开太傅就跑。
太傅:“……”
大厅,太傅扶着黎苏坐下后,顿时愁眉苦脸。
他一脸沉痛:“你,你。”
指着黎苏的太傅又叹了口气:“你是不是得手了?”
黎苏:?
“陛下呢?是不是被你幽禁了?还是被你毒死了?陛下去哪了?”
黎苏沉默一秒后提醒:“父亲,我才是你女儿。”
“我当然知道,还不是怕你被他砍了?”太傅一下就开始吹胡子瞪眼:“陛下好歹是九五之尊,我就不提什么你让他一下,陛下早已答应和你各过各的,你别去招惹他。”
太傅最知道这大女儿的霸道,有点小手段全使在看上的人身上了,陛下会武又如何,自家女儿洒把毒药就给迷晕了,把人毒死了,她还能倒打一耙。
黎苏一脸理直气壮:“谁让他要娶的?娶了就得受着。”
太傅赞同很有道理,但是陛下是暴脾气,不是好招惹的,他要被这女儿给气晕,只能继续劝:
“陛下本就聪慧,你屡次招惹他万一失手了,他一怒之下便会斩了你,马有失蹄,人有失足的。你就听爹的话,日后离陛下远远的,陛下便是没有孩子也会从宗族里挑,你照样是太后。”
“那又如何?女儿看上他了,非他不可。”
太傅秒变脸,立刻大喊:“怎么就看上他了?你怎么看上他了?你怎么能看上他?”
黎苏弯唇:“女儿虽不曾看过他的脸,但问过了宫里的人,他好看,人也不错,有些小性子但可爱,何况,父亲不是说他聪慧过人,自幼就是天人之姿,女儿如何看不上?”
‘咚’的一声,太傅满眼空洞的跌坐在了椅子上。
这下是真的全完了。
全都完了。
太傅赶紧挑漏洞,赶紧道:“不对不对,陛下实际上长了一张能让小儿啼哭的脸,丑陋无比,一点也不好看。”
说这话的太傅在心里拜了拜先皇,他只是为了女儿,不是故意的。
“丑就丑,我又看不到。”
“……”
太傅坐在一边面如死灰的叹气,陛下的命是保住了,但他的命要没了。
女儿入宫当太后没什么,但要是真喜欢上陛下那就不得了了,陛下那人向来不顾男欢女爱,否则后宫便也不会有那些动物当妃子的荒唐事。
“罢了罢了。你这次回家是为了什么?你又想出什么点子去折腾陛下了?是不是他惹你?你要怎么报复他?要装病气他吗?”
太傅最是知道这睚眦必报的女儿,定然是陛下惹着了,否则不会回家。。
黎苏眼前一亮,怎么就没想到这呢,她弯唇:“父亲,女儿确实病了,现在要回去休息了。”
阴差阳错给女儿提供了整陛下的点子的太傅:“……”这才是真的完了。
黎苏传了两个府医,生病的消息一下传了出去。
还在做桂花糕的秦嫣听到消息,送完桂花糕又一顿安慰姐姐后立刻去账房抢了一笔钱跑出去继续招兵买马。
兵没招到一个,马也没买成,当场被任帆给抓了。
秦嫣气急了:“暴君的走狗!”
任帆一脸正色的纠正:“二小姐,我是陛下的忠臣。”
秦嫣冷哼:“不要脸的狗腿子。”
任帆正要反驳说他是永远追随陛下的忠臣,看见秦嫣生气的脸,立刻道:“那也成,你想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能和姑娘家争辩,不是君子所为。
“那个暴君呢?暴君去哪了?”
“二小姐,我们英明神武料事如神俊俏无比的陛下现在应该在养心殿,陛下他一向励精图治,勤于政务,便是不在养心殿,大概也在处理国事。不知二小姐此次招兵买马又要做什么?”
秦嫣无语,什么国事,暴君心里只有杀人,她轻咳了声:“狗腿子。我家蕙质兰心,端庄贤淑,冰清玉洁善解人意的姐姐被你们那人面兽心荒淫无道的暴君给气病了,我今天就要打进宫去给姐姐出气。”
任帆听着那些骂陛下的词不大赞同,若是旁人,他早就要提着刀去讲道理了,但是二小姐是姑娘家不能这么粗鲁,他只能小声道:“二小姐应该是存了什么误会,陛下仁善是不会欺负娘娘的,不如随我一起入宫去问问?”
秦嫣严重怀疑任帆是个呆子,她懒得理他,仁善,那是能用来夸暴君的词吗?
她转身就走。
“二小姐等等,你的东西没拿。”
“我不要了,给你了!”
任帆握着这装着钱的荷包立刻拒绝:“这不行,我不能拿姑娘家的东西,二小姐……”
秦嫣:“你别跟了!”
任帆一脸老实巴交:“二小姐,这是我回家的路。”
秦嫣转头走了另一条路,任帆又一次跟上了,这次的任帆立刻道:“我在这边也有一个家。”
“……”
太傅府正厅,太傅觉得他是时候入土了,刚送走两个大逆不道的女儿,陛下就来了。
“皇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