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长宁就当着几千人的面单手举起了校场一侧的石碾子,惹得卫队中惊呼连连,章博若有所思的看着林长宁,林长宁回以微笑:“指挥,我认罚,能否让弟兄们先去吃饭歇息了?大家都累了一天了。”
章博脸色有些发青一挥袖子大喊:“且散去,后日继续大操,我亲自检阅!”说完便转身出了校场。
命令一下,齐戎和老马他们就围了过去,老周看着离去的章博后槽牙咬的嘎吱嘎吱响:“我呸!腌臜东西!”
老马看着林长宁目漏担心:“能撑一夜么?小子,实在撑不住就放下来,待人散了,今夜我们几个守夜,你好放下来。”
齐戎也点点头:“今夜我会安排好值班的人,早上过来接上便是。”
林长宁笑得没心没肺的:“行了行了,不用操心,没用多大力气,累了我会换只手,无妨的。”
齐戎有些心酸,他看不得自己的手下因他受委屈,看着越来越多围过来关心林长宁的士兵转头看着章博走的地方,杀气几乎掩盖不住。
总有一天,要把姓章的,剁成八块喂狗吃!!!
三天后——
新来的指挥跟有大病一样,三天光大操都练了两遍,要知道平时他们也不过五日才进行一次大操,这新官上任,三天时间就练了两次,关键是一练就是一天,连口饭食也不给人吃,下了操他们这些人累的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
他们的几个千户也跟着被折腾的不轻,从早练到晚不说,小林千户还被罚了举着几百斤重的石碾子站了一夜,第二日早上他们瞧着巡视边防时走路都有些打着飘。
第三日一群人总算是抗过了大操,齐戎皱着眉头将人解散,自己则是带着林长宁和其他三个千户走到了营帐外。
要说这个章博也是奇怪,来了非要赶着他们一起大操,操练完了意思意思讲了两句场面话便自顾自的离开,军中事务看着似乎是想抓在手里,但是办起事来却一点章程都没有。
齐戎几人打了报告进入营帐,里面的已经给隔出来了个小间隔,想必是那丫鬟还没走,有人来找在这里不甚方便,便用帘子隔开了。
章博从床榻上下来掀开帘子走到外面坐上主位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什么事?”
齐戎拱手:“指挥,粮草已经不足了,最多再撑半个月,将士们吃饭都成问题。”
章博冷哼一声:“我当时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够吃就把粥食熬的稀稀的,两顿顶一顿便好了,朝廷的大军已经开拔征讨反贼晟王,目前没有多余的粮草。”
齐戎额角青筋直跳:“我上表时户部分明说粮草将会跟着新任指挥到达大兴!”
章博摊手,小眼睛眯缝着摊手:“户部说的你找户部就是,我来的时候并未接手粮草押运之事。”
林长宁也拱手垂着眼皮不看章博的劝阻道:“指挥,大兴乃边关要地,此次且不说大军如何,晟王叛党很可能是会围困大兴的,若是您不想凭自担了罪责,最好还是上书询问一下粮草事宜,毕竟我若是晟王之人,大兴我是必要赶在大军开拔前拿下的,若将士们因为吃不饱饭导致战力受损,且不说丢了城池,即便是吃下几场败仗都有可能让您......”
林长宁本来不想说这么明白的,但是这个新来的指挥明显不是个聪明的,只好点着关键点将他们之前的猜测告知章博。
章博细细打量着林长宁,又看看面无表情的其他几个人沉吟:“林千户是吧,你的意思是?”
林长宁恭顺的指着沙盘里大兴:“大兴位于关口,晟王定会想办法夺下大兴的城池,您来之前大兴的战绩在边关也是靠前的,可是您来之后。”
林长宁顿了顿:“将士们吃不饱,战力必然受损,若不吃败仗还好,但若是吃了败仗,您觉得朝中那些人会怎么想?”
章博细细思索一番确实发现林长宁说的有道理,他来之前大兴是便军中数得上名的强悍之君,他刚来就赶上了这么一档子事情,若晟王真的围困了大兴,不吃败仗还好,倘若吃了败仗不就成了他这个刚来的指挥无能了么?
想明白的章博正色起来,犹豫一会看向齐戎,转而又看向其他几个人:“依你们看,本指挥该当如何?”
林长宁见章博开始思考便不欲多说话,齐戎接口:“大人应当上书,抓紧再粮草消耗完毕之前将粮草及时补充上。”
章博这却有些犯了难,边关粮草不丰是陛下的旨意,这次他来之前也确实没接到运送粮草的任务,不过他也不是真的不上心,来的时候问了几嘴,大兴的粮草正好并在大军的粮草中,最晚下个月大军就到,但是且得撑过这个月。
“军中那个粮草最晚能撑多久?”
老马和老周相互看看,老周先行开口:“回指挥,最晚月底就要空了。”
章博沉思片刻开口:“本官知晓了,这几天就会上书,尽早将粮草拉回,吩咐下去,让火头把每日餐食的粟米减少一半,这样粮食便是可以再吃上半个月,足够撑到粮草到来了。”
林长宁还要再劝,却被老张扯住轻轻摇摇头,抬头一看章博果然神色不虞,明显是看他们几个人不爽了。
识相的闭嘴后五个人结伴出了营帐,老马简直气的肝疼,一群人走到卫所外才骂骂咧咧道:“你说说,你说说,这新来的指挥怎么跟个棒槌一样?你听听他说的是人话么,把饭做的稀些,就能撑到下个月了,你看看,这像是个指挥说的话么?”
老张也挺无语的:“唉,算了算了老马,好歹是知晓了粮草什么时候到,大家最多饿上半个月,粮草就到了,再说了,羊群不是还有些么,瞒着他偷偷给大家开个小灶就是。”
林长宁拧着眉头不说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齐戎看着林长宁拧着的眉头问出声:“怎么了?六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