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朱瑾回眸看着仍然带着点怒意的谢之序,知道赵姒晚和戏子的事情已经东窗事发。
眼底划过一抹晦涩,姜朱瑾面色如故,冷眼抱着手臂,冷声道:“我姐姐去世前,你可有去见过她?”
姜朱瑾直勾勾盯着谢之序,不愿错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想必你也没去看过吧,姐姐去世当天,你正在迎娶还珠郡主,在你心中,失去将军府助力的姐姐,在你那里不会有半点地位吧。”
“没有……”
“可事实就是如此,你想狡辩也没用,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你做了些什么我们都清楚,我绝不可能你去祭拜姐姐,你也别惦记着去脏了她的轮回路!”姜朱瑾眼神犀利,呵斥之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谢之序被姜朱瑾指着鼻子怒吼,满脸气恼,握紧拳头磨了磨牙。
就在这时,梁华过来,压低声音询问:“王爷,那个戏子如何处理?”
谢之序眯眼,冷哼道:“自然是要让他付出点代价!”
谢之序带着梁华找到戏子,“给我打!”
梁华等人对戏子拳打脚踢,戏子哎哟叫唤,很快就吸引了不少人过来,其中有看不惯戏子的人,立刻过去告状:“不知此人怎么就得罪了王爷?”
赵姒晚和戏子苟且的事情还没几个人知道,谢之序并不愿意无关的人得知自己被戴绿帽子,听见对方所言,冷眼看过去。
那人哆嗦了一下,赶紧道:“如果此人得罪了王爷,那就一定得好好教训他。”
谢之序听出对方话里的意思,询问后,得知戏子是名角,是有人在背后捧着,甚至经常出去。
方才谢之序只以为赵姒晚被戏子迷惑,才会做出这种事情,如今听见对方所言,隐隐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难道说赵姒晚和戏子早就纠缠不清了?
思及此,谢之序立刻让人去戏子的房间里搜,还真就被搜出来了不少往来的书信,甚至在信中提到了孩子。
如此明显,谢之序哪里还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这分明就是被戴了绿帽子,赵姒晚肚子里的孩子也并非是自己的,而是一个低贱戏子的种。
谢之序怒火中烧,愤怒直冲脑门,冷眼看着跪在地上求饶的戏子,他面露狰狞,“给我把他乱棍打死!”
宣判了戏子的死期后,谢之序带着书信气势汹汹离开。
戏楼二楼,姜青釉和谢淮钦面对面坐着,冷眼旁观着这场闹剧。
“你怎么笃定谢之序回来?”谢淮钦好奇询问。
姜青釉抬眸看过去,笑言:“他为了求得自己心安,亦或者是确定我是不是真的死了,肯定想要去到将军府祭拜,我只是让瑾儿传出消息,没想到他真的来了。”
姜朱瑾最近这段时间闭门不出,刚传出消息,谢之序势必会跑过来寻找。
“你倒是为他着想,提前帮他除去隐患。”谢淮钦这话说得有些阴阳怪气,目不转睛盯着她,试图看出点什么异样。
闻言姜青釉黛眉微蹙,好奇地看过去,对上谢淮钦琥珀色的深邃眸子,愣怔片刻,大概猜出对方心中所想。
不过想想也是,自己当初为了谢之序,愿意携带着重礼上门,成为了京城的笑话。
明明这些事情就过去了几年,姜青釉现在回想起来却觉得恍惚,好像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多年。
“王爷觉得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谢之序?认为我不惜凭借假死脱身,现在却还在为他着想,是对他念念不忘?”姜青釉挑眉望着谢淮钦,自己说起这些都觉得可笑。
谢淮钦抿唇不答,可表现出来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他确实是这样想的。
姜青釉深吸口气,起身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她当初从将军府出嫁,也曾路过这里,当时行到的每一处都觉得异常甜蜜。
如今在看,那不过是京城最平常普通的一条道路。
“我所说的一切仅仅是为了扳倒谢之序。”
“我原以为王爷是个聪明人,怎么也惦记起这些事情了?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如果想要扳倒谢之序,那么率先要扳倒的就是长公主那边的助力,不然你以为谢之序为何愿意娶赵姒晚?”
说起此事,姜青釉似笑非笑,“你该不会觉得,谢之序娶赵姒晚,是因为他喜欢赵姒晚吧?”
以前姜青釉同样以为谢之序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可经过这些年的蹉跎,她算是看明白了,感情这种东西根本入不了他的眼,他的眼里就只有那至高无上的权利。
谢淮钦听见姜青釉所言,瞬间明白她是在帮助自己,为自己方才误会的事情尴尬,“抱歉,是我误会你了。”
姜青釉扶着凭栏远眺,并未回眸。
房中没有任何多余的声音,谢淮钦安静地盯着一袭浅青色罗裙的女子,她鬓边簪着一只海棠花,随着微风,垂落在身前的头发晃动。
回想着这段时间的相处,谢淮钦心跳漏了半拍,呼吸也有一瞬间的呆滞。
他并非是什么都不懂的人,岂会不知自己是怎么了?
收回视线,把玩着桌子上的财物茶盏,谢淮钦哑然失笑。
此事还真是奇怪,没曾想自己竟然会被眼前的女子惊艳,而此人不久前还是自己的弟媳。
心中思绪纷扰,又像是想要确定姜青釉对谢之序的心意,他故作随意道:“看样子姜小姐是真的放下谢之序了,可我听说你们当初感情闹得轰轰烈烈,这么多年的感情,真的能说舍弃就舍弃吗?”
“在王爷心中,我便是那般不堪的人?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非草木,岂能看不透人心?我亦不是受虐狂,还不屑于跟那种人继续纠缠。”姜青釉声音掷地有声,为她和谢之序的感情,彻底画上了句号。
谢淮钦勾唇,眼底冰床融化,语气也轻松了不少:“那我就能安心和姜小姐合作了,也希望到最后我们都能得偿所愿。”
姜青釉并未听出谢淮钦话里的意思,而是眺望着遥兰王府的方向,好奇谢之序会如何处理赵姒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