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雪染的心，又是一震。
不过瞬息之间，她马上又恢复了冷静。
“哪个男人？夫君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顾雪染一脸茫然地看向萧衍衡，好像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萧衍衡见她这副样子，脸色瞬间就黑了。
“你还在给我装傻！顾雪染，你的孩子，到底怎么来的，难不成不是和这个男人？”
顾雪染一只手搭在萧衍衡的肩膀上，淡淡一笑。
“夫君，我肚子里的孩子，难道不是你的吗？你要知道，祖父可是等这个孩子，等了许久。这一次，小叔萧衍光述职回京，颇得祖父赞赏。难不成，夫君要让祖父再次对你失望吗。”
说完顾雪染用冰凉的手，轻轻拍了拍萧衍衡的俊脸，转身走回了屋子。
萧衍衡猛地抓住顾雪染的手，就要将她搂入怀里。
“今晚我就要睡在你这里！”
顾雪染瞥见了一抹粉色的衣角，突然出现，她唇角微微勾起，瞬间就倒入了萧衍衡的怀里。
萧衍衡的力，没有收，顺势就把她紧紧地搂入了怀里。
“夫君你不要让我做坏人。”萧衍衡假装挣扎，两只手捶打他的胸膛。
“哼，你不用再挣扎了，我今晚就要在你这里过夜！”
今晚被顾雪染拒绝了多次。
萧衍衡心中，早已积累了一股怒气。
他生怕顾雪染再次挣脱，于是更加紧紧地搂住她。
“夫君，放开我！”
顾雪染故作挣扎，眼角瞥见那一抹粉色的衣角逐渐逼近，她眼中浮现笑意。
“哼，今晚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萧衍衡一手搂着顾雪染的细腰，一手按着她的后脑勺，就要吻下。
“夫君，深夜了，我找你找不到。原来，你在姐姐这里。”
一道轻柔，又伤心欲绝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快要被浴火焚烧的萧衍衡，听到这个声音，犹如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了脚。
他浑身一僵，呆在原地。
好半晌，才敢回头。
柳如烟站在院子的小道里，清冷的月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一袭黄昇墓褙子，下着一件百迭裙，手执手帕拭泪，哀伤幽怨地看向萧衍衡。
“如烟，我.....”萧衍衡刚要解释。
顾雪染挣开萧衍衡的手，向前走了一步，走向柳如烟，轻轻握住她的手。
“小娘莫要生气，是我的不对。我身体不舒服，夫君才不得不来看我。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萧衍衡震惊地看向了顾雪染，仿佛就在看一个陌生人。
柳如烟的震惊，也不比萧衍衡小。
须臾。
反应了过来之后，她咬着银牙。
“的确是姐姐的错。三年了，我一直认为，姐姐是一个不争不抢的性格。原来，是我看错了姐姐。”
顾雪染见柳如烟生气了，急忙解释。
“柳如烟莫要生气，好不好。以后，我再也不让夫君来找我了，好吗。”
萧衍衡一听，立即反对。
“不行，你有身孕，身为夫君，我怎么能不来问候？你让世人如何看待我？”
柳如烟闻言，气得脸色小苍白。
她冷笑着看向萧衍衡。
“夫君对姐姐体贴，理所当然。毕竟姐姐有了身孕。只是，夫君若是想来看姐姐，直接和我即可。可为何，大半夜趁我睡着的时候来？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
被柳如烟一直盯着，萧衍衡慌忙地躲开她的目光，嗫嚅道：“我只是怕吵醒了你.....你莫要多想。”
“是啊，柳小娘，夫君心里的人一直是你。我只是霸占着正室的名分而已。就连侯府的下人都知道，夫君这三年不曾正眼看过我......你千万不要因为我伤了和夫君的感情。”
“哼，够了！姐姐何必假惺惺？你心里其实巴不得夫君和我感情不和吧。”
柳如烟愤懑地看向顾雪染。
若不是有萧衍衡在，她真的直接扑向顾雪染，狠狠地撕烂她的嘴。
顾雪染见柳如烟生气了，她的眼底深处浮现了得逞的笑意，可脸上却依然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
“柳小娘，我要如何说，你才会相信我？”
“哼，如何做，像以前一样低声下气地跪下求我啊！”
柳如烟看到萧衍衡抱住萧衍衡的时候，整个人几乎要气炸了。
硬是忍了许久才没有发作。
可是，在顾雪染一再的刺激下，再也忍不住，彻底对顾雪染爆了粗口。
她说得没错啊。
以前，顾雪染真的下跪求过自己。
当时的萧衍衡，也在现场。
所以，再次让顾雪染下跪，也不算什么。
顾雪染闻言，心里不由冷笑。
她等的就是柳如烟这个时候！
“夫君，以后你还是不要来找我了，你看今晚，柳小娘生气了。”顾雪染红着眼睛看向萧衍衡。
萧衍衡这三年，对柳如烟极致宠爱。
偶尔想起顾雪染这个正妻时，他还是会感到惭愧。
现在顾雪染为了顾全“大局”，竟然主动把错误揽到了自己的身上，这让他更加不安。
他略带歉意地看向顾雪染，“不，你没错。”
柳如烟听到这句话，错愕地看向萧衍衡。
“夫君，姐姐若是没错，你也没错的话，难道错的是我吗？你忘记了当初怎么答应我的吗。”
“我知道，我记得，我没有忘！”
萧衍衡不耐烦地打断了柳如烟的话，“今晚这件事，的确是和雪儿没有关系。你不要闹，好不好。”
近乎请求。
萧衍衡望着柳如烟，希望她适可而止。
不要再为难顾雪染。
柳如烟听着不由得仰头冷笑连连。
“我闹，是我在闹！我只是想知道，曾经答应和我一生一世人的人，这大半夜的到底去了哪里？我为他担心不安。没想到啊，原来他在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
或许是太生气了。
柳如烟说完，甚至冲到了萧衍衡的面前，举起粉拳，不停地捶打萧衍衡的胸口。
因为使出了吃奶的劲儿，萧衍衡被连续捶打得胸口发闷。
忍到了一定极限。
柳萧衍衡终于爆发了。
他两只手猛地钳制住她两只纤细的手，愤怒地大吼。
“你闹够了吗？闹够了，就和我一起回去！”
萧衍衡粗暴地拉着柳如烟往外走。
“夫君，你竟然凶我，你在那个女人面前凶我！”
柳如烟哭着闹着，嗓音几乎要喊破。
顾雪染站在身后，看着他们两个渐行渐远的身影，不由得笑了。
离间的第一步棋子，非常成功。
今晚可以睡个好觉了。
翌日，她的确是一觉睡到了天亮。
早上一起吃早饭的时候，宋玉看见顾雪染，顾雪染刚要朝他行礼，宋玉却像是没看见径直走开了。
顾雪染眼中闪过黯然。
这个男人，到底是恨上了她。
如此也好。
最起码不会再纠缠自己。
这么安慰自己，顾雪染发现自己的心情，也没有好一些。
早饭，吃的是粥、油条、炸年糕、栗子酥。
顾雪染喝着粥，鼻尖闻到炸年糕的味道时，胃里突然一阵翻涌。
她本来想忍一忍的。
但是，实在是忍不了。
她捂住嘴巴，起身，往外跑。
一直将她视为空气的宋玉，下意识地转头追寻她的身影。
顾雪染用手撑在一个树上，不停地干呕。
他放下手里的碗筷，刚要起身去看，余光却瞥见了萧衍衡匆匆过来的身影。
“雪儿，你怎么了？”
顾雪染觉得自己的胆汁儿，几乎快要吐出来。
听到萧衍衡的问候，她摆摆手。
“我没事儿。”
“怎么会没事儿呢。”萧衍衡说着，从袖兜里掏出了手帕，给顾雪染擦嘴。
站在萧衍衡身后的柳如烟，用恶毒的眼神，盯着顾雪染的肚子，阴阳怪气。
“姐姐，你这才多大啊，反应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