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年在转修了大日金煌诀之后,又经过一年的苦修,终是成功的踏入了灵台境后期。破境当日,苏年营帐的上空,升起了一轮四五丈大小的金焱日冕虚影,其上流转的象征着玄阶高级功法的煌煌威仪,使得林柯这位即将踏足域海境中期的强者都为之一震。
在此之后,苏年在卫城的建议下相继约战了林柯以及刘校尉两名成名已久的域海境强者,虽然都只是点到为止,但是所有人都能看出来苏年要比这二人略强一些。因此这两战结束之后没多久,玉龙皇便亲自任命苏年担任天牢关的校尉之职。朔关一战中,卫城的左军有一名校尉阵亡,如今倒是刚好填补了这一空缺。
而就在他上任之后没多久,沈元的一名亲卫便引着一个名叫田桦的白面书生模样的青年进了他的大帐。按常理边防驻军补员最少都是以百人队为单位整编调入,虽说也有像苏年这种参加武神试的特殊情况,但是这般孤身报到的新丁依然罕见。当然这也并不是没有出现过,只不过这样的人要么是身负绝技被军部破格举荐,要么便是世家大族送来历练的子弟。不过往天牢关这等狼烟频起的凶险之地镀金,倒是比那些在皇都禁军挂虚职的膏粱子弟多了几分胆色。
苏年此时正坐在主位之上,眼神不断打量着面前的新兵,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个将他送过来的士卒也没有交代,只是说了声“沈将军钦点”便快速离开了。
正当他一时间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忽然一缕灵识入耳,魏青崖的声音在识海中荡开:“咦!这小妮子怎会出现在天牢关?”
苏年一愣,张望了一下营帐之中,发现并无师傅所说的女子,于是有些奇怪地问道:“呃……师傅在说谁?”
“你面前这位不就是吗?这小丫头身上应该是带着可以改变自身气息,以及改变容貌的好宝贝,所以你才看不出来。”魏青崖平静地解释道。
“他……?”苏年瞪着双眼盯着面前的清秀少年,顿时有些无语,“这家伙是个女的?听师傅的意思还是认识的人?”
魏青崖嘿嘿一笑:“当然,你不是还和她有过交易吗?”苏年一听这话,便知道眼前之人是谁了,只是他不明白,堂堂皇朝郡主为何要女扮男装跑到这战乱不断的边关。
苏年本可继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但既然已经识破了对方的身份,便无意再与之虚与委蛇,于是单刀直入地说道:“郡主殿下不好好在皇城享福,跑到天牢关做什么?”
营帐中,原本还安然自若的“白面书生”,一听到苏年叫破了自己的身份顿时大惊失色,心中暗道:“这小子什么情况,我这幻天镯可是老师亲自炼制的高阶灵器,怎么可能被他一个灵台境后期看破伪装!”
即便被道破了身份,她还想再“挣扎”一下,万一对方是在诈自己呢?于是连忙拱手行礼:“校尉大人在说什么?卑职听不明白。”
“嘿嘿,这小丫头还真能装。”魏青崖轻笑一声,而后鬼鬼祟祟地说道,“你小子慢慢聊吧,老夫还有要事要办,先走一步。”说罢,他的声音彻底消失在苏年的识海之中。苏年虽然在心里暗自嘀咕着师傅有什么好事都不带着自己,但眼下他还有事情要做,也没功夫多做纠缠。
他单手撑着下巴,目光掠过眼前“少年”的手腕,忽地嗤笑一声:“谁家当兵的手上会戴个镯子?而且那样式一看就是个女人戴的。再者说能瞒过军部的审核,又可以躲过沈将军的眼睛,最后还能被指定到我的帐下,放眼整个玉龙皇朝有这种能力的可没几个人。”
钟天婳闻言下意识地想要将手腕上的镯子收起来,只是刚有动作就听到苏年再次开口:“况且你专门来到我的帐下从军,就说明多少和我有点关系,而在皇朝中既和我有关系又有能力做这种事的女子,除了郡主殿下我实在想不出还有其他什么人。”
魏青崖在识破钟天婳的伪装后,敏锐察觉到她腕间玉镯正散发着异常的灵力波动。于是他将这个发现暗中告知了苏年,后者正是凭借这一线索胡乱编造了这一番话。只不过此话一出,却是把钟天婳吓了一跳,她没想到自己仅仅是露出一个玉镯子,就被眼前这个比自己还小五岁的少年发现了端倪,并且逐步推测出了自己的身份,心中对他的评价也是再次提升了不少。
沉思片刻后,她索性褪去伪装,指间凝诀将玉镯中逸散的奇异灵力尽数敛去:“你这小子真是厉害,连沈元都没发现我的身份,居然被你一眼看穿了。”她话音未落便环臂抱胸,指尖不自觉地揪住了衣袖,脸颊随着急促的呼吸微微鼓起,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炸毛小猫。
苏年见她已经敛去了伪装,连忙从座椅上站了起来,而后来到她的身前双手交叠,拱手行礼道:“刚才多有冒犯,请殿下恕罪!”
钟天婳看到他如此做派,精致的小脸上不知为何凝起一抹寒霜:“哼!刚刚猜到了我身份也不行礼,现在倒是变得快!”
苏年见她面露愠色,却是不卑不亢地解释道:“依我朝律法,任何皇族贵胄在参军之际,若是不表明身份,那么其上级长官便无需行礼。而现在殿下才表明了身份,我作为臣子自然要向殿下行礼。”
钟天婳显然对他的回答很不满意,略带不满的斥道:“哼,你如此揭穿我的身份,就不怕本郡主是带着任务来的?若是因为你的揭露导致朝廷受损,苏校尉恐怕担待不起!”
苏年闻言并未回话,而是自顾自地站直了身子,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的整理了一下着装,如此态度着实把钟天婳气得够呛。后者一看吓唬不住苏年,只能愤愤地走到他的座位边上,而后毫不客气地坐了上去。
苏年见状,只得放缓语气温声问道:“殿下此番特意跑到我这里,不知所为何事?”
“我这次来主要是带两个消息给你。”钟天婳一听他有些缓和了语气,顿时笑靥如花,“这第一嘛,就是紫心神脉藤已经寻到了!”
“你说什么!找到了?”苏年闻言疾步冲到案桌之前,双手重重撑在檀木桌沿,前倾的身子几乎要越过桌案压向钟天婳。
钟天婳被他突然欺近的身形惊得身躯一颤,待看清苏年近在咫尺的面容时,耳尖不受控地泛起一抹诱人的薄红。她下意识屏住呼吸往后仰去,喉间却是不自觉地滚动了几下。苏年这才惊觉两人距离过近,慌忙撤步拉开距离,随后连忙抱拳:“抱歉,我……我只是……一时有些激动,请殿下恕罪!”
“罢……罢了!本郡主…本郡主岂会与你计较!既已认错……这次便宽恕你了。”钟天婳仓促开口,随后忽地扬起广袖掩住面容,待到急促的呼吸稍平,才将衣袖缓缓垂落。
她深吸一口气压住胸腔的悸动,而后面色如常地平静开口:“这紫心神脉藤就在我的一位皇叔手中。我这位皇叔酷爱收集灵药,并且视之如命,想要将它弄到手恐怕不容易。不过你放心好了,既然答应了要帮你,我自然不会食言,待我准备准备定能将之拿下。”
“那便多谢郡主了。”苏年听到钟天婳的保证后,连忙朝钟天婳深施一礼,待起身之后再次问道,“不知殿下的另一个消息是……?”
“霍啸林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