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光线从审讯室的小窗投射进来,照亮了桌面上那份尚未签署的起诉书。程望坐在桌前,灯光映在他的脸上,深邃而坚定。今天,他将与检察官一道,推动案件进入最后的审判阶段。
案发后第九日,专案组终于在孤山水库西侧一处废弃厂房找到张一帆的藏身处。那天夜里,程望亲自带队,特勤队员配合步步逼近。张一帆第一次见到程望时,眼中是惊恐却又混杂着一丝如释重负的复杂情绪。曾几何时,他以为自己可以永远逃脱,但人性的底线与警方的决心,让他终于选择俯首。
审讯室内,张一帆面色枯白,手铐在腰间发出微响。程望与检察官王敏对坐正面,林旭、李思怡分别在一旁记录。
程望冷静开口:“张一帆,你制定并实施了这起运钞车劫案,导致五名同事失联或死亡。你一直说被生活逼到了绝路,可有没有想过,你的妻子与孩子,也因为你的所作所为承受了怎样的痛苦?”
张一帆声音嘶哑,却仍固执:“我……我当时真觉得只有这样,才能保住自己家人的安全!”
检察官王敏接上:“你所说的‘只有这样’——是制造了七千五百万的血案,还是藏尸火化的灭口计划?你的家人从没要你把别人陷入深渊。”
面对质问,张一帆双目含泪,却再次低声辩解:“可我没路了……我以为钱能解决一切,我错了。”
在随后的审问中,张一帆交代了整个犯罪链条:内部情报提供→假身份招募→路线踩点→信息改写→异地仓储→战术换车→灭口掩饰→赃款转运→分赃系统。他甚至当场演示了劫匪入侵监控室的手法,如何在18分钟内重置录像文件,删除指纹证据。
程望在审讯中不断追问:“你一个人能弄这么多?幕后还有谁?”
张一帆颤声说出一个名字:“他……叫‘F号’,没有人见过真面目,只在暗号里出现。他通过‘匿名授权代理’控制过调度系统。”
检察官迅速命令技术组冻结F号在银行系统的所有操作权限,调取F号授权日志。通过比对时间、Ip、账务流水,发现F号账号背后,竟是某支行高级副行长赵云辉。他利用职位便利,为张一帆提供方案审批“绿色通道”,规避分行纪委稽查。
这一线索犹如炸雷,将案件推向更高层的腐败格局。
经市纪委与检察机关联合调查,赵云辉被带上党纪审查和刑事拘留。他是案发当年调度系统的主要审批人,曾多次以“市政要闻”“押运演习”为名,通过授权平台变更路线。
在审讯中,赵云辉面对铁证,无法辩驳,只能承认:“我只是……想帮我那个老同学,他说他家人有难。谁知道会闹到这种地步?”
检察官冷冷反问:“你用公权为一人谋私,却置国家财产与人民生命安全于不顾,你可知罪?”
赵云辉低头道:“我……愧对组织,也愧对死者家属。”
案卷被不断增厚,运钞车劫案被定性为“组织策划、多人实施的特大抢劫、故意杀人、职务侵占”检察院最终以“抢劫罪”“故意杀人罪”“职务侵占罪”“贪污受贿罪”等多项罪名,对张一帆、邢志飞、周立功、蒋可峰、赵云辉及其共犯共8人提起公诉。
法庭上,程望作为重要证人出庭宣读公诉意见。他每一段陈述,都如同将铁锤重击在被告心上:
“你们以生存为借口,将他人生命置于死地,屠刀不着血,却仍名为杀人;你们以权力为盾,掩盖证据,破坏监控,脱离法律制裁;你们以金钱为饵,将人民财产视若敝屣。你们的行为,触犯了法律更触犯了人性。”
一审宣判当天,家属旁听席上,马正楠的母亲抱着哥哥的遗像,泣不成声;刘德林妻子与两子静立一旁,面容憔悴。李思怡与林旭担任法警护送,程望目光在他们身上掠过,心中默念:“还他们一个公道。”
当法官宣读判决结果:
? 张一帆等6名主犯被判处无期徒刑;
? 邢志飞、周立功、蒋可峰分别获刑25年、22年、18年;
? 赵云辉被判处有期徒刑20年,并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 赃款全部追缴上缴国库。
法庭内爆发出一阵寂静,随即是受害家属压抑的哭泣和旁听群众的低声抽泣。
出庭完毕后,程望站在法庭外,望着刑警护送被告进入囚车。他的背影显得格外坚实,却也难免被夜色拉长,投在光滑的地面上,常常让人误以为还有暗影潜伏。
林旭走上前,递给他一杯矿泉水:“终于结束了。”
程望轻轻接过,抿了一口,深深吐气:“案子结束了,但对所有人来说,生活还要继续。受害者家属可以拿到法律的公正,但他们失去的,永远无法找回。”
他抬头看向广场对面的群众散场,夜色中,市政大楼的灯光依旧明亮。
“这是一次对系统、对人性的审判,”程望低声说,“我们抓了主犯,却也要反思,这条利益链、这套运钞流程,哪里出现了缺口?如何让更多的程序更加透明与安全?这是刑警的职责,更是我们这个社会永无止境的课题。”
本案至此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