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房间里,只有众人地喘气声,还有朱雄英的抽泣声。
朱元璋焦急地在房间中,走来走去。
终于,太医从寝殿出来,跪地叩首,面色凝重。
朱元璋的心猛地一沉,急忙问道:“太医,太子情况究竟如何?”
太医犹豫了一下,缓缓说道:“皇上,太子殿下……脉象微弱,情况危急,但微臣等定会全力以赴,不敢懈怠。只是……还请皇上和皇后娘娘做好最坏的打算。”
马皇后身子一晃,险些晕倒,朱樉赶忙上前扶住。
朱元璋面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眼神中满是悲痛与不甘,沉默良久后,缓缓说道:“继续施救,不惜一切代价。”
太医领命后匆匆返回寝殿。
马皇后无力瘫坐在椅子上,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朱樉看着伤心欲绝的马皇后心中一阵刺痛,
“父皇,母后,大哥福泽深厚,定会平安无事的。”
朱元璋微微点头,目光看向朱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樉儿,若标儿真有不测,这大明的江山……就更需要你们兄弟齐心协力了。你此前的承诺,咱希望你时刻牢记。”
朱樉赶忙跪地,坚定地说道:“父皇放心,儿臣对天发誓,定不负您和大哥的期望,全力辅佐雄英,守护大明江山。若有违背,天打雷劈。”
古人很敬重上苍,朱樉又不是古人。
作为一个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良好青年,发誓有用的话,现代不知多少渣男渣女,还不知多少人雷被劈死。
朱元璋微微抬手,示意朱樉起身,说道:“起来吧。希望你言行一致。这段时间,你就留在京城,多陪陪你母后和太子。”
朱樉心中一“咯噔”,看来朱元璋还是不相信他,要把他留在皇宫,名义上是陪伴母后和太子,实则更像是一种监视。
但他面上不敢有丝毫表露,恭敬地说道:“谢父皇,儿臣定当尽心尽力。”
马皇后此时缓过神来,看着朱樉说道:“樉儿,有你在京城,娘心里也能踏实些。你大哥现在这个样子,娘实在是放心不下。”
朱樉看着马皇后憔悴的面容,心中一阵酸楚,
“母后,您别太伤心了,注意自己的身体。儿臣会一直守在京城,守着您和大哥。”
偏殿内的气氛依旧压抑,众人都在默默等待着寝殿内太医施救的结果。
每过一刻,大家的心就揪紧一分。
终于,寝殿的门再次打开,太医们一脸疲惫地走了出来。
这次,太医的神色中多了一丝欣慰。
太医跪地奏道:“皇上、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暂时脱离了危险,但仍未度过危险期,需要悉心照料,持续用药。”
朱元璋长舒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稍放松,
“好,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治好太子。咱重重有赏。”
马皇后也喜极而泣,
“多谢太医们,辛苦你们了。”
朱樉心中的大石也落了一半,
“真是太好了,大哥吉人自有天相。”
朱元璋微微点头,看着朱樉说道:“樉儿,既然太子暂时无碍,你也先回府休息吧。但记住,不可离开京城,随时等候宣召。”
朱樉赶忙应道:“是,父皇。儿臣告退。”
朱樉离开皇宫后,径直回到自己在应天的府邸。
一路上,他心事重重。
朱元璋对他的态度让他明白,自己的处境依旧艰难。
留在京城,看似有了更多接近权力中心的机会,但同时也被朱元璋紧紧盯着,稍有不慎,就可能万劫不复。
突然,他一拍自己脑袋。
上次马皇后病重,不是突然出现一个自称是张三丰徒弟,送来一颗药。
马皇后吃完这颗药,立刻就好的差不多了,
“不如咱派人去找找看?万一找到了,大哥不就没事了。”
朱樉自言自语道,眼中燃起一丝希望。
若能找到那道士,拿到同样的神药,朱标或许就能彻底康复。
而自己也能借此机会打消朱元璋对他的猜忌,改善自己的处境。
他现在后悔极了,早知道就不回来了。
朱樉回到王府后,立刻唤来暗卫头领。
“你速去打听,上次给母后送药的那个自称张三丰徒弟的人,如今在何处。要不惜一切代价找到他,务必将他带到本王面前。”
暗卫头领领命而去,带着一众暗卫迅速展开行动。
皇宫,御书房。
锦衣卫指挥使,蒋瓛跪在地上。
“皇爷,属下无能,并没有查到,您所说的少年。”
朱元璋听蒋瓛如此回答,也没生气,毕竟这只是他的一个梦。
他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让蒋瓛去查查看。
毕竟这个梦太过真实了,让他不得不慎重。
“起来吧。”
朱元璋摆了摆手,
“不怪你,咱也知晓此事犹如大海捞针,查不到也在情理之中。
蒋瓛站起身来,见朱元璋并未过多责怪,也稍稍松了口气。
他恭敬地说道:“皇爷,属下还有一事禀报。”
朱元璋微微抬眼,目光中带着几分疑惑,
“何事?”
蒋瓛深吸一口气,说道:“皇爷,是否还记得十年前,秦王殿下迷上了一位寡妇?”
朱元璋微微一怔,思绪瞬间被拉回到十年前。
他当然记得,那时朱樉年轻气盛,痴迷于一位寡妇,他还派毛镶将那寡妇给处理了。
为了那寡妇,朱樉还跟他闹的不可开交。
朱元璋脸色一沉。
“哼,咱自然记得,怎么突然提起此事?”
蒋瓛赶紧低头,恭敬回道:“据属下调查,毛镶那时根本没找到那寡妇,只是随便找了一个尸体冒充。”
朱元璋听闻,双眼瞬间瞪大,一股怒火“腾”地一下从心底燃起。
他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都被震得跳了起来。
“什么!这毛骧竟敢欺君!”
蒋瓛吓得浑身一颤,赶忙说道:“皇爷息怒。属下还查到那寡妇怀有身孕,最后诞下一个男孩,一直生活在偏远的一个小山村中。这男孩会不会就是皇爷您让属下查的那个少年?”
朱元璋心中一凛,原本愤怒的情绪瞬间冷静下来。
难道自己梦中坐龙椅地少年,是那寡妇与朱樉的儿子?
如果真是如此,那梦中一切都能说通了,为何朱樉会扶这位少年坐上皇位。
可这终究只是自己的一个梦,朱樉毕竟是自己的儿子。
不能仅仅因为一个梦,就对自己的儿子兴师问罪,
但此事又关系重大,自己不得不慎重考虑。
“蒋瓛,”
朱元璋冷冷开口。
“你亲自去办这件事,务必将那孩子毫发无损地带回来。同时,沿途安排好重重护卫,绝不能让任何人察觉到风声,更不能让这孩子出任何意外。若有差池,你提头来见!”
“是,皇爷!”
蒋瓛额头满是冷汗,深知此事责任重大,一个不小心,自己的脑袋可就没了。
他不敢有丝毫耽搁,匆匆领命而去。
朱元璋独自一人站在御书房,眼神冰冷而深邃,仿佛要穿透眼前的一切迷雾。
他在心中暗自思量,若这孩子真与朱樉有关,朱樉的行为便不得不让人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