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窗纸的缝隙,在虞梦凝的眼皮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昨夜撞见的画面仍在她脑海里翻涌,每一次回想都让她耳尖发烫。
她轻手轻脚起身,生怕惊醒身旁的素玉。
饭桌上的小米粥还冒着热气,农妇往两人碗里夹了腌菜,粗陶碗碰撞声清脆。“让阿强用驴车送你们,路上颠簸,别磕着。” 农妇说话时,年轻男子 —— 阿强正蹲在院角给驴套车,麻绳勒进掌心的纹路里。
柱子举着半块饼冲过来,油渍沾在嘴角:“我也要去镇上!我要看糖人!” 他拽着阿强的裤腿摇晃,虞梦凝望着两人相似的眉眼。
驴车轱辘辘碾过石板路,扬起细碎的尘土。
虞梦凝抓着车辕,看两旁的柳树后退成绿色的浪。
到了苏晚府邸前,阿强扶她们下车。
“哥哥,我们去哪儿玩?” 柱子踮脚去够阿强的手。
看着两人并肩远去的背影,虞梦凝突然僵在原地,素玉摇晃她的胳膊才回过神。
“小姐在想什么?魂儿都没了。” 素玉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看到两个模糊的人影。
虞梦凝咬着下唇,声音低得像蚊子哼:“最初我还以为…… 他是柱子的爹。” 昨夜灶房里交缠的身影与此刻的兄弟相称在她脑海里重叠,搅得她心绪大乱。
素玉没听清,正要追问,苏晚的声音从门内传来:“可算回来了!” 一袭红衣的女子快步走来,发间的银饰叮当作响,“江公子都等半个时辰了,说好今日泛舟,怎的这时才到?”
江城子从门廊转出,腰间的玉佩随着步伐轻晃。
他目光扫过虞梦凝苍白的脸,眉头微蹙:“可是路上不舒服?”
“没事。” 虞梦凝强打起精神,任由素玉搀着往停在湖畔的画舫走去。
船头的铜铃在风中轻响,惊起一滩白鹭。
她望着粼粼波光,想着昨夜的秘密是否会像这湖面下的水草,在看不见的地方疯长。
画舫缓缓离岸,苏晚摆开酒菜,琥珀色的酒液在夜光杯里晃荡。
江城子说着市井趣事,素玉被逗得掩嘴笑,唯有虞梦凝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村落,手中的酒杯许久未动。
直到苏晚夹了块鱼到她碗里,嗔怪道:“再发呆,鱼都凉了。” 她才如梦初醒,勉强扯出个笑容,却不知在这看似平静的湖面下,还藏着多少未可知的波澜。
画舫在碧波上缓缓前行,船头铜铃轻响,惊起一滩白鹭。
苏晚突然放下酒杯,眼神锐利如鹰:“梦凝,公堂上验身那事,究竟如何瞒天过海?你我都清楚,当初的状况......” 她的话如重锤,砸得满船寂静。
虞梦凝手中的酒杯微微发颤,酒液在杯口泛起涟漪。
她深吸一口气,抬眼望向远处被暮色晕染的山峦,思绪飘回那片神秘的太虚秘境:“那次我再次进入太虚秘境,见到了向天笑。他一直在秘境中四处探寻,竟发现了玄清子的一处隐秘居所。”
她顿了顿:“在那处居所的茶几上,有一片玉简。向天笑将玉简给我查看,上面记载着玄清子施在我们身上的男女互换法术,以及...... 破解之法。”
素玉听得瞪大了眼睛,情不自禁地抓住虞梦凝的衣袖:“小姐!那后来呢?”
“我依照玉简上的破解方法念动咒语。” 虞梦凝的声音突然变得空灵,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惊心动魄的时刻,“奇迹真的发生了,原本属于向天笑的...... 部位,竟真的回到了他身上。” 她的脸颊泛起一抹不自然的红晕,江城子猛地咳嗽一声,尴尬地别过脸去。
然而,虞梦凝的神色很快黯淡下来:“可我们还没来得及松口气,暗红的锁链又毫无征兆地出现,再次将向天笑的部位转回到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