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沈浪站在商场试衣镜前整了整深灰色西装的领口。
定制已经来不及,但这套修身款阿玛尼意外地合身,衬得他肩线格外挺拔。
再配上导购小姐热情推荐的那条酒红色领带,实在骚包得过分。
“先生穿这套真的很适合。”导购小姐递上包装好的旧衣服。
“不必了,帮我处理下吧。”沈浪没有接过旧衣服,潇洒的转身离去。
刚走到商场侧门的斜坡处,沈浪注意到三个少女正艰难地试图将轮椅推上坡。
粉发少女双手紧握轮椅推把,雪白的脸颊因用力而泛红;轮椅上的橙发少女不安地抓着扶手;深蓝发少女则在轮椅旁单脚蹬地帮忙。
“再用力一点...啊,又滑下来了!”
“鸫,要不我们还是绕路吧...”轮椅上的筱宫绫濑小声提议,满脸歉意。
“开什么玩笑!”鸫咬着牙又使劲蹬了下地面,“都说好要挑战这条坡道了...”
楪祈已经说不出话,刘海被汗水黏在额前,轮椅却只向上挪动了不到五厘米。
“需要搭把手吗?”沈浪走近问道。
三人闻声抬头,筱宫绫濑觉得这个声音似乎有些熟悉,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而鸫则是警惕地微微眯起双眼:“不必了,我们可以自己解决。”
沈浪挑了挑眉,二话不说直接走到轮椅后方,双手稳稳握住推把。
“喂!你干什么?”鸫立刻抗议。
“照你们这个进度,”沈浪手上已经开始用力,“天黑前都上不去。”
没等三人再反对,沈浪已经推着轮椅稳步向上。楪祈惊讶地松开手,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西装男子轻松解决了她们苦战许久的难题。
“好了。”沈浪将轮椅稳稳停在平台上方,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非、非常感谢!”轮椅上的筱宫绫濑连忙低头道谢,橙色马尾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楪祈也微微鞠躬:“谢谢您...”
鸫虽然还是一脸不情愿,但也小声说了句:“...多谢。”
沈浪的目光在楪祈身上短暂停留,少女正望着斜坡出神,樱花色的发丝在晚风中轻轻飘扬。
“举手之劳。”他随意地摆摆手,刚走出几步,又摸出震动的通讯器,看了眼亚里沙发来的宴会邀请。
身后传来少女们小声的议论:
“那个人...好厉害...”
“穿着西装还这么有力气...”
“不过态度真差劲...”
沈浪嘴角微扬,没有回头,西装笔挺的背影渐渐融入暮色之中。
......
摩根庄园的铸铁大门在暮色中缓缓开启,发出沉重的金属摩擦声。
沈浪抬手整了整深灰色西装的袖口,腕表的指针在八点整的位置微微反光。
庭院里,劳斯莱斯幻影与迈巴赫在景观灯的照射下泛着冷冽的光芒,身着黑色西装的保镖们肃立各处,耳麦线在领口若隐若现。
“沈先生。”老管家恭敬地鞠躬,目光在他空荡荡的双手上短暂停留,“供奉院大人正在等您。”
步入宴会厅,璀璨的水晶吊灯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如同白昼。
沈浪从侍者手中接过香槟,琥珀色的酒液中倒映着十几张熟悉的面孔:Ghq的军需商、地下诊所联盟的代表、几位物流行业的巨头,甚至还有两个葬仪社安插的眼线。
沈浪不禁在心中冷笑:‘供奉院翁这只老狐狸,是把整个六本木的暗流都汇聚到一处了。’
“感谢你能赏光。”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檀香木手杖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这套西装很衬你。”
沈浪转身,酒杯与老人轻轻相碰:“亚里沙亲自相邀,我岂有不来之理。”
供奉院翁眼角的笑纹里藏着深意:“去和三井家主打个招呼如何?他对你很感兴趣。”
“免了。”沈浪晃动着酒杯,“我不喜欢与人打交道。”
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角落里一个正在偷拍的记者,那人袖口反射的光线暴露了Ghq特制的摄像装置。
老人手杖轻顿,亚里沙便如同提线木偶般出现在沈浪身侧。墨绿色的鱼尾裙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裸露的肩颈线条如同珍贵的瓷器般精致易碎。
“陪沈先生好好聊聊。”供奉院翁离开时的眼神,就像在交割一件拍卖品。
亚里沙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几乎要在香槟杯柄上留下指痕。
“会长大人今晚很美呢。”沈浪突然凑近她耳边低语。
少女猛地后退半步,杯中的酒液剧烈晃动。
“有必要这么紧张吗?”沈浪无奈地摇头,“我又不会吃人。”说完便朝角落的沙发走去。
亚里沙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跟上,在距离沈浪两步远的位置坐下。
“谢谢你今天能来。”亚里沙挤出一个标准的微笑,却僵硬得像是戴了面具。
“不必勉强自己。”沈浪翘起二郎腿,对她的假笑视而不见,“与美女交流,我想没有几个男人会拒绝。但我自认为还是有些底线的,工具傀儡什么的,我可没兴趣。”
“呵呵,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呢。”亚里沙的笑容里带着悲伤,颤抖的手指将额前的金发别到耳后,暴露了她内心的动荡。
“真的不明白吗?”沈浪突然前倾身体,手指轻挑起她的下巴。那双本应颠倒众生的美眸,此刻却空洞得令人心碎。
两人就这样直视着对方,过了十几秒钟,沈浪才无趣的松开她,摇头笑道:“如果是之前,你会直接推开我。更甚的话,应该会给我一巴掌吧。”
然而,亚里沙却是主动凑到沈浪的面前,机械的笑道:“难道...你不喜...欢这样吗?”
“你美丽、优秀,是学校里众人仰慕的女神,没人会不喜欢。但这些都只是表象。现在的你,孤独、脆弱,就像一只被家族遗弃的猫咪,我只会同情你。”沈浪无视了亚里沙生疏的妩媚。
就在今晚之前,沈浪还欣赏着亚里沙身上那股不服输的倔强,对命运的不屈,内心还存有骄傲。
但此刻,不知她祖父又对她施加了怎样的压力,竟让她甘愿折断自己的羽翼,放弃所有的骄傲。
沈浪的话让亚里沙瞳孔深处燃起一簇火苗,但很快又被祖父严厉的训诫浇灭。她的身体微微颤抖,最终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伸手挽住沈浪的手臂:“那...你愿意收留这只可怜的猫咪吗?”
(可怜无助.jpg)
回应她的,是沈浪冷漠地抽回手臂:“其实,我挺喜欢那个和我针锋相对的亚里沙,可惜,不是现在的你...”
沈浪说完便起身离去,只留下亚里沙独自呆坐。她低垂着头,一滴泪珠无声地划过脸颊,在灯光下折射出破碎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