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再也见不到主人那满是慈爱的脸,也听不到夫人关心的唠叨,更吃不上厨房专门给它专门做的大骨头。
本能的后悔像潮水般慢慢将它淹没,这种痛苦甚至短暂地压过了对死亡的恐惧。
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微弱、近乎呜咽的哀鸣,那双因恐惧而瞪大的狗眼里,不受控制地涌出了两行滚烫的、咸涩的泪水,顺着沾满泥土的黑色皮毛滑落。
这一动作整的凤吟惊讶万分。
“这咋还哭了呢?”
“本小姐有那么吓人吗?”
如果大黑能说话,一定大吼一声,不是有那么,是非常非常的可怕,非常非常的吓人。
换做是谁,突然丧失了身体的控制权,你说可怕不可怕。
“哎呀!”
“还真是个如此有灵性的狗东西呢?”
凤吟的大手,慢慢的落下,在狗眼的恐惧中,轻轻的抚摸上了它的狗头。
手上的触感果然跟想象的那般美好,真舒服,这毛发可真顺滑啊。
大黑呆愣愣的望着面前的小女孩,眼中的恐惧变成了呆滞。
这人不杀它?
还摸它?
在它的认知里,摸它是喜欢它。
凤吟望着眼神逐渐清明的大黑,心中极其满意。
她对着狗头拿着食指淘气的点了一下。
“下次记得,不要扑人,多吓人啊!”
“知道不?”
也不知道狗有没有听懂,凤吟一个响指,一道细微的白光过去,大黑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能动了。
它爪子开始象征性的往后挪动,这女人太诡异,它干不过。
它还是跑吧!
“站住!”
一道有些稚嫩的声音响起,听在大黑的耳朵里,浑身都打着颤。
“跑什么?”
凤吟一巴掌拍了过去,大黑老实的不动了。
狗嘴咬的死死的,深怕自己忍不住呼出的气,让这可怕的女人改变主意,想弄死它。
“跟我去前面给那些个小姐道歉,你知不知道你吓到人了?”
凤吟伸手指着大黑的耳朵,训斥它。
扶光:“.......”
清羽:“........”
这还是他们的大黑吗?怎么这么听话?
“主子这........?”
扶光抬手打住了想要说话的清羽。
凤吟余光看了一眼便带着大黑走了。
大黑老实的跟在凤吟的身后,双眼无神的随着凤吟向着后花园去了。
凤吟刚走一会,柳娇娇老远的就跑了过来,一路喘着粗气。
“杨妹妹.....”
“你没事吧!”
凤吟笑着跑过去,说着自己没事。
柳娇娇不放心的拉着凤吟转了几圈,确定后,才松了一口气。
刚送完,就看到她身后的大黑狗,吓的她差点魂飞魄散。
哪怕是如此,她的第一反应还是把凤吟拉在身后。
大黑无语的趴在地上,两个爪子搭在嘴巴上,表示自己不会咬人,不害怕。
柳娇娇一点都不敢掉以轻心。
凤吟点了点柳娇娇的肩膀,十分轻松的解释着。
“柳姐姐别害怕,这狗已经被我驯服了,不信你看。”
说罢,凤吟对着大黑指示了下。
“站起来!”
大黑老实的从地上站起来,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坐下!”
大黑老实的按照凤吟说的做。
这时其她想要看热闹的人也赶了过来。
“趴下!”
大黑又再次的趴下。
凤吟高兴的向柳娇娇炫耀自己的成果。
一来让她放心,二来这狗刚才吓到了不少人,如果不去除那些人心里的恐慌,恐怕晚上会做噩梦。
这闺阁中的少女太过柔弱,她也算做了好事了吧,老头知道了,应该会高兴的吧。
凤吟想的深远,没看到柳娇娇的表情。
柳娇娇从吃惊到接受,在到现在的庆幸。
看来这个妹妹还有很多她不知道的厉害本领。
杨妹妹可真厉害。
连这么凶的狗都能驯服。
此时的丞相夫人也看到了这一幕,除了吃惊,还有深深的打量。
自家养的大黑是个什么性格的她很清楚。
整个丞相府,除了她和相爷,就是儿子了。
对于其她的人,大黑通常都是漠视。
哪怕是喂养它的人,最多也就是任由那人喂养,亲近是绝不可能。
如今大黑在一个陌生人的面前,乖巧听话的令人惊讶。
凤吟两人回头准备回后花园去,就看到一群人围观着他们。
柳娇娇一眼就看到了丞相夫人,她轻轻的拉着杨妹妹的手,朝着丞相夫人而去。
走到跟前,她乖巧的对着丞相夫人屈膝一礼。
“娇娇见过夫人,今日唐突,还望夫人海涵。”
“见过夫人!”
凤吟麻利的跟着柳娇娇的动作,压低了声音。
丞相夫人的视线收回,望着两人乖巧的模样,笑了起来。
“不必客气,今日本是我丞相府的不是,让你们受惊了,只是....”
“这位是.....”
柳娇娇听到这话,拉起身边的凤吟,乖巧的垂着眸子道。
“这是我家远房亲戚,今日想着贵府宴会,带她来见见世面。”
凤吟抿唇傻笑着。
有人帮她说话,她只需要老老实实扮演个可爱乖巧的妹妹就行了。
清雪一直在打量着凤吟。
这人......
这不是少爷书房里画的那个少女吗?
清雪惊喜又高兴。
眉眼中都掩饰不住的开心。
少爷有喜欢的人了,以后再也不用怕少爷会出家了。
她好想把这个消息告诉夫人,可是看了一眼夫人,她硬是又压了下去。
不行!
上次少爷就生气了。
如果这次她再犯,少爷肯定不会在要她近身伺候了。
清雪欢喜的脸,瞬间又有些惨白。
凤吟感受到有人打量的目光,带着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感觉。
她顺着视线望去,是个丫鬟。
这人是谁啊?
干嘛这副又惊又喜的模样看着她?
她们认识吗?
就在她疑惑的时候,男子那边的人也都过来了,眼见等会就要碰到了,丞相夫人直接带着一众世家女回到后花园,继续赏花。
甚至还拿出一套头面,当作彩头,谁诗做的好,彩头就是谁的。
凤吟对作诗没兴趣。
作画,她更没兴趣。
反正诗词歌赋全部都没兴趣。
不过看着那些人表演,也不错。
大黑老实的卧在她的身边,凤吟有一搭没一搭的撸着狗头。
坐在她身边的少女,一双杏眼愣愣的盯着凤吟手腕上的那个镯子。
如果凤吟看过去,便知道这人是谁了。
少女看的很清楚,姑母也有一只,当时她很喜欢,怎么求姑母给她,姑母都没给。
怎么会在这人的手上?
这人是谁?
姑母不给她为什么会给一个她都不认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