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回去之后没有直接回自己的宫苑,而是直接去了太后居住的宫苑。
太后自然也听说了楚御礼吐血的事情,见皇后过来,忙不迭地就问楚御礼的身体情况。
皇后把太医说的话又给太后说了一遍,接着又当着太后宫中伺候的宫人数落了姜黎婳一顿,“我原本以为她是个懂事的,还几次三番的夸她,谁知她竟然是个这么不知分寸的!”
太后眉头微微皱了皱,她想的和皇后想的又有点区别,她拉着皇后的手低声道,“你也要往好处想,御儿时日无多,他们夫妻感情好,若那孩子有了身孕,也可以给御儿留个后不是?”
听太后这么说,皇后的嘴角和脸颊都开始颤抖了,她想到自己的儿子这些年身子虚弱并不是因为胎弱而是被人下毒,她就气得想把给儿子下毒的人抽筋扒皮。
太后瞧皇后伤心的模样,心头不忍,她挥手屏退宫人,出声安抚,“哭吧,哀家知道你心头不好过。”
皇后眼泪一滴滴从眼眶里面滑落,到后来直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太后瞧着她这模样,拿着帕子给她擦泪,最后惹得自己的眼泪也落了下来,“御儿是个可怜的孩子。”
“姨母。”皇后直接扑进太后的怀里,嚎啕大哭,“我的御儿可怎么办啊?”
殿外的宫人听到皇后这哭声,皆是同情的摇头,大皇子原本是天之骄子,三岁能背诗,五岁便知为君之道,是皇上最看重的皇子,谁知...
唉!真是天妒英才。
皇后在太后殿中大哭诉苦的事情就被宫人传了出去,三宫六院很快知道了大皇子可能快要不行了的事情。
当然,那是后话。
皇后在太后殿中哭够了,才拉着太后满是皱纹却还是很细腻的手,低声说道:“姨母,御儿他不是胎弱啊,他这些年受的这些罪,是有人给他下毒啊。”
太后与皇后的母亲镇国侯夫人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如今这皇宫之中,除了楚御礼夫妇,她唯一能信任的人就只有太后了。
“这怎么可能!”太后心头一沉,几乎是立刻联想到了一些事情,若楚御礼的身体是中毒,那这些年,太医院的那些太医,肯定全都被收买了!
皇后咬紧嘴唇努力压制住自己心头的怒火,她死死的捏着太后的手,压着声音道:“若不是婳儿,我们怕是到御儿死都不知道他是中毒!”
“你是说那丫头...”
“她是个有本事的。”皇后捂着胸口,脸上全是后怕,声音都有些颤抖,“还好她是个懂医术的,否则我的御儿可能真的就要死了。”
“是谁?”太后脸色阴沉,“是谁要害哀家孙儿?”
“冯茹英!”皇后眼里迸射出怨恨的光,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道,“即便姑母您以后会怪我,我也不会放过冯茹英母子的!那些伤害我儿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太后深深地吸了口气,她以前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妃子,也是经历过种种阴谋诡计突破了重重困难才坐上了如今太后的位子。
她知道,身处深宫不是你不害人就没人害你的,后宫本来就是一处杀人不见血的战场,皇后和其他妃嫔的战争从来没有停止过。
只是,她都没想到,这慧贵妃竟然手眼通天,整个太医院的人还都被她收买了。
“你想怎么做?”太后看着皇后,“如今你和御儿可是腹背受敌啊。”
“可如今敌在明,我在暗。”皇后捏着帕子擦干眼角的眼泪,面色变得坚定,“她能收买人心,我为什么不能?”
以前她因为御儿的病,对后宫的争斗并不在意,甚至不愿参与那些纷争,但并不代表,她不会勾心斗角。
“罢了罢了,哀家老了,懒得管你们了。”太后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你有护着御儿的心是好的,偌大的镇国侯府也不是吃素的,再不济还有承恩公府呢。”
皇后红着眼点了点头,“儿臣知道。”
太后抬手擦了擦皇后脸颊上的眼泪,“那丫头会医术这件事情,断不能让外人知道,你也要护好她的周全。”
“儿臣明白的。”皇后垂眸,“没有把那些想置我儿于死地的人全部扼杀之前,儿臣不会让婳儿暴露她会医术这事的。”
夜幕降临。
姜黎婳把楚御礼身上的银针按照顺序取了下来,刚把针包收好,就见楚御礼起身穿戴好,她正要问天都黑了,这是要去哪儿,就瞧见冽风站在了屋中。
姜黎婳:“......”
有时候她觉得这些武功高强的暗卫,可能真的是一些小说里面的漏洞。
再怎么武功高强也不可能像鬼一样神出鬼没的吧?
这搞得以后她都不敢和楚御礼那啥了...
楚御礼没察觉姜黎婳在想什么,只对冽风道,“走吧。”
“殿下这是要去哪儿?”姜黎婳赶紧出声问,“今夜还回来吗?”
她以为楚御礼这么晚出去,应该是他处理他产业的事情。
楚御礼瞧她一脸好奇,嘴角微微翘起,问她,“娘子去不去?”
她眼睛一亮,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语气甚至有一丝激动,“我也能去?”
“能去,咱们去收点利息。”楚御礼说罢拉着姜黎婳的手跟着冽风翻窗出去。
楚御礼虽然身子弱,但是这些年强身健体并未落下,所以翻窗翻墙这些事情现在做起来是轻而易举。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他娇柔美丽的娘子竟然也是一个翻墙好手。
姜黎婳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低声解释,“以前在江南经常和铃铛翻墙出去玩。”
楚御礼笑了笑没说话,抓着她的手跟上冽风的脚步。
因为有冽风领路,三人一路上没有遇到一个巡逻的侍卫,很快就到了一处假山处,冽风带着两人藏进爬山虎丛中。
假山中间很快有对话的声音传来。
“这是无忧散,从明天起,你每日把那短命鬼的洗脸水中撒一点,用不了十天,那短命鬼必死无疑。”夜色中,楚明暄的面容阴险又诡谲,说出的话也异常森冷。
“无忧散?”谢荣眉头皱了皱,脸上露出一丝警惕,“为何要忽然要了他的命?这样我很可能会被怀疑的!”
“这无忧散只会神不知鬼不觉的要人性命。”楚明暄抬手在谢荣脸上拍了拍,“你别忘了,要了楚御礼的命,你们谢家就能一飞冲天了!你可别忘了,你儿子如今的地位是谁给的?”
“好!”听到儿子的前程,谢荣几乎是没有半分犹豫,他深深地看了楚明暄一眼,“你别忘了你曾经的承诺,让我儿升官!”
“如今你儿子一家在永州当县老爷,等楚御礼死了,他就是永州府的知府老爷,可以了吧?”楚明暄嘴角微微一勾,“如今吏部尚书都是我们的人,有我外祖父在,你还怕孤搞不定一个知府之位?”
“你说到做到!”谢荣说罢把纸包揣在怀中,转身快步离开。
楚明暄看着谢荣离开,眼里闪过一丝轻蔑,接着狠狠地在地上吐了口唾沫,“蠢货,卑贱的狗奴才,还妄想飞上枝头当凤凰,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