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年极具攻击性的语言在此刻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沈星穆的云淡风轻衬得他有些暴怒无能,像个小丑。
搭在桌面上的手紧握成拳,不停的颤抖,南伊和韩笑笑坐在一起,两人说悄悄话:“笑笑姐姐,你有没有觉得,凉飕飕的。”
韩笑笑脸色有些苍白,她怀孕了,最近孕吐很严重,又在备婚,没有精神,虽然饿得慌,但是也吃不下去饭。
伸手把身上的披肩盖在南伊的腿上:“空调太凉吧?”
南伊往后缩了缩,下巴朝沈星牧的方向抬了抬:“两个移动空调,冷的不得了。”
韩笑笑这才反应过来,憋笑拍了下南伊的胳膊。
两桌长辈推杯换盏,南姿和贺文卿也过去陪客,这桌小辈倒是很快就散了。
包厢门一打开,门口站着俏生生一个姑娘,那人朝着众人笑笑,跑到沈星牧身边挽上他的胳膊。
沈星牧没喝多少,但是脸红到了耳朵根,见状顺势往她身上一靠,“南姐,姐夫,我媳妇儿来接了,我就先走了。”
媳妇儿?
两个字像一记重锤,一锤砸在穆情的胸口,闷疼闷疼的,没抬头,一直保持着低头吃菜的姿势。
南姿下意识看了眼穆情,有些僵硬的笑:“哎,好,路上小心。”
贺文卿被他一句姐夫哄得舒心极了,怎么看他怎么顺眼,比颂年那货好几百倍,便也十分亲切的笑笑:“婚礼上见。”
“好,好。”
小姑娘身材娇小,缩在沈星牧的怀里看似在扶着他,实际上被沈星牧搂得严严实实,她很腼腆,轻声细语的说了声:“拜拜。”
颂年神情明显轻松了,靠在椅子上慢悠悠的打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
南姿经过穆情的身后时,拍了拍她的肩膀:“别吃辣椒了,小心胃辣坏了。”
穆情这才反应过来,她刚才夹的一筷子,菜没几根,全是辣椒花椒。
按照S城的习俗,新娘新郎结婚前一晚不能住一起,南姿和南伊在一起睡。
吃完饭,南家的长辈们聚在南振中和刘茵的房间里聊天,刘家的跟南家的有些生疏,分为两派坐着。
南家大姑和小姑并坐在床上,“嫂子,南姿这离娘钱,打算给你多少啊?”
刘茵收敛了笑意:“意思意思就行,都是孩子们的心意。”
大姑扔了手上的瓜子皮,拍拍手:“那可不行,我跟你说,你不趁着这会儿多要点,以后人家不管你,你们两口子怎么办?”
南振中脸一沉:“姐,你说的什么话?婚前为难孩子,婚后孩子还能孝顺?我的女儿我了解,她不会。”
小姑也脸色一僵:“哥,大姐也是为了你们好。还有啊,明天他来接咱们南姿的时候,可不能让他轻易接走,红包得多要点,还有这个下轿钱。”
刘茵看了南振中一眼,不说话。
南振中摆摆手,“行了,南南的脾气你们也清楚,让你们来,是见证孩子的幸福的,不是添堵的。”
“钱要多少算够?非要在我女儿婚礼上弄得难堪?大姐,小妹,个人家管好个人家事情,比什么都强。”
他第一次,为了南姿当众给他最在乎的家人难堪,刘家的相互对视一眼,很识相的转头刷手机不说话。
晚上十点多,贺奶奶带着贺文卿,身后跟着王嘉齐他们,浩浩荡荡进了南振中的房间。
一个现金礼盒,几个人后面提着袋子,打眼看去全是大牌。
贺奶奶笑的慈祥,拉着刘茵的手笑个不停:“亲家,这是我们送来的离娘钱,还有明天的衣服。”
按照S城的习俗,结婚前一天,新郎还要送来新娘的八套衣服。
刘茵笑着接过箱子,被重量惊了一下:“你,这,亲家,这就是走个过场,怎么这么多。”
贺奶奶哎哟一声:“这还多啊 ,你怀胎十月生下来的闺女儿,这点算什么?”
小姑床都没下:“嫂子,打开看看,亲家给了多少啊?文卿啊,太少可不行。”
刘茵不满的皱眉,却没回头,把手提箱放在桌子上打开,整整齐齐的20捆红色钞票,身后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小姑父瞪了眼身边的老婆,不再说话。
刘茵把箱子推回去,“这钱,就算我收了,文卿啊,你把这拿回去,给穗穗,我跟你爸长时间不来,当这是我们给穗穗。”
贺文卿又推回去:“妈,这不行,”
“听话。再说你这一大箱子,妈拿了还怕被枪呢。”
贺文卿:“那行,妈,我改明儿给您存进账户里,最近草原那边风景正美,最近忙完了,您跟爸过去逛逛。”
“好。”
南振中和刘茵见贺穗稀罕的不行,颂峻霆又黏着贺穗,于是,俩孩子今晚跟着他们睡。
南姿和南伊躺在床上一人贴了张面膜聊天:“伊伊,家里最近出什么事儿了?”
“没有啊。怎么了?”
“没有?”南姿撑起身子,“那小姑小姑父怎么见了表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南姿的小姑有三个孩子,老大老二是闺女,老三是儿子。
大女儿是众姐妹里面上学比较出息的,第一个医学研究生,前二十几年,小姑小姑父的鼻孔一直是朝天的。
也就在南振中面前,头颅能低下去一些,因为上头压着个南姿,但也总是暗暗比较,南振中直到但懒得搭理。
说到八卦,南伊来劲儿了:“你不知道,表姐结婚了,小姑小姑父一直不满意,嫌人家穷。”
南姿仰躺着:“有多穷?现在政策好,只要人家俩好好奋斗,肯定能过好的。”
南伊把面膜揭下来扔进垃圾桶里:“那人家里是搞养殖的,小姑父才看不起,因为表姐是研究生啊,不过人家那男的,也是研究生,搞不懂。”
南姿有些惊诧:“搞养殖的,还不好?不少挣呢。”
南伊冷笑:“小姑父那人,心比天高,今天他们知道你们有这酒店,回去要一年都睡不着了。”
“本来小姑小姑父也认命了,可偏偏表姐夫,有些大男子主义,不,挺严重的那种,来之前,我听大姑小姑在一起聊天,都动手了。”
南姿倒吸一口凉气:“家暴?她能忍?”
“怎么不能?小姑小姑父封建,总觉得离婚丢人,让表姐忍忍。唉,好歹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把日子过成这样子,可悲,可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