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军营门口的小伙子也急得脸色煞白。
今夜一直是他守在门口还没来得及换岗,可他是真的没看见悠悠啊!
“找!都给我去找!”
孩子在眼皮子底下不见了,他这要怎么跟将军和杨婶子交代?!
吴朔打算若是再过一会找不到人,就去禀告将军。
主帐营外,依旧抱着膝盖蹲坐在那的呼延穹野一双眼睛来回跟着步伐急促的人。
“你在这老实待着不要乱跑,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被林卫州指派守着呼延穹野的人叮嘱。
知道这是北奴那边送来的小探子,他守了半宿都没敢让人离开视野,生怕他使坏心思。
呼延穹野没搭理他,视线紧紧望着林卫州带着楚悠悠离开的方向。
正当吴朔想要放弃去找林卫州请罪时,就听见有人在耳旁问:“吴副将,您在找什么?”
“悠——”
吁——
吴朔话还没说完就被身后哒哒的马蹄声打断。
旁边那守卫更是眼前一亮迎上前去:“将军!”
吴朔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将军他什么时候出的营?!
视线再往下一落。
当看清窝在林卫州身前只从大氅里露出半个脑袋的小家伙时,一个七尺男儿差点眼泪都流了出来。
呜呜,小悠悠没丢,他的命算是保住了!
林卫州来不及多说,直接朝吴朔道:“快去将冯老请过来。”
小姑娘淋了一场雨,他生怕出什么问题。
吴朔此时也看清了两人的狼狈模样,匆忙转身去了冯川穹所住的营帐。
“杨婶子。悠悠就劳烦您照顾了,待会我会让人先送你们回桃源村。”
这次出了这档子事,回京的日子怕是要延后。
见林卫州连解释都来不及的模样,杨母也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她结果沉沉睡去的小姑娘,摸着冰凉湿透的衣裳心一颤,什么话都来不及说就连忙朝着营帐中跑去。
“点一千精兵同我去抚城。”
林卫州吩咐道,转身打算回去换匹马的他却被匆忙赶到的冯川穹喝住:“吴副将,拦住你们将军,让他先去换衣裳。”
随后不等林卫州说话他眼神便直勾勾朝他扫去:“我先去给悠悠看看,你去主帐里等我过去。”
上了年纪的老头不仅脾气古怪,性子更是硬得连林卫州这个将军都不敢惹。
无奈,他只好先吩咐手下去点兵,自己则是转身回到主帐先将衣裳换下。
冯川穹先是赶到楚悠悠身边给熟睡的她把了脉,随后确认只是困得睡着了才放下心来。
开了一副驱寒的药将方子交给杨母后才又急匆匆去了主帐。
“你这大半夜的可真会给老夫找事做。”
他白日里忙活一整日,晚上还得给这群小兔崽子先将基本的伤药配好,结果刚睡下,就被吴朔那小王八蛋给薅了起来。
“吴朔那着急的模样老夫还以为你不行了呢!”
不就是淋了场雨么!
大半夜的自己发疯就算了还将悠悠带去。
在把脉前,冯川穹打算待会给林卫州开一副最苦的药。
被碎碎念着的林卫州心里也急着再去抚城一趟,老实地将胳膊伸出来,嘴里还说着没事。
“淋了场雨,我这体格哪里用得着把脉?冯老您去歇息吧,免得——”
“放屁!闭嘴!”
刚搭上林卫州的脉搏冯川穹脸色就变了个样。
他呵斥着让对面试图蒙混过关的林卫州。
“你中毒了!”
是肯定句。
林卫州摸摸鼻子:“已经好了,毒已经解了。”
他的身体他自己清楚。
“体内那点余毒等明日回来还请冯老您再给我开两服药就行。”
“呵呵。”
冯川穹笑笑,用一种看死人的目光看着林卫州:“我就说你小子命硬,中了这等剧毒竟然还能活下来,说吧,你遇到什么神仙了?”
这毒几乎是见血封喉,他中了这毒竟然能活蹦乱跳地活到现在。
要不是遇到大罗神仙这真说不过去。
“神仙?”林卫州挑眉,脑海中浮现出刚才在他面前哭得鼻涕泡都炸出来的小姑娘。
“运气好。”
“别说谎话骗我这半个身子都要入土的老头子了。”冯川穹看向眼前一句实话都没有的人直截了当地戳破:“你这条命是悠悠捡回来的吧。”
林卫州:......
“行了,你这命硬,这解毒丸吃两天就没事了。”
余毒都请得差不多了,他可没功夫再跟这小兔崽子耗,他得去看看悠悠那宝贝疙瘩了!
“冯老!在下劳烦您一件事,今日能否先将杨婶子他们送回桃源村?”
如今北奴暂时不会再有异动,军中留两名军医足够,他放心不下淋了场冬雨的小外甥女。
“哼!不用你说老夫都会跟着悠悠!”
没得到半点好脸色的林卫州目送着冯川穹离开后才走出主帐。
他得赶紧去抚城弄清楚事实缘由。
-
楚悠悠睡懵了。
一睁眼看见的是杨母和杨淑仪两张担忧的脸。
晃晃悠悠的马车上楚悠悠小脸茫然地问:“舅舅呢?”
舅舅受伤了!
“你这孩子,小小年纪还操大人的心。”
没好气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楚悠悠一歪小脑袋就看见了冯川穹那张挂着担心又傲娇的脸。
“冯爷爷~?”
小姑娘甜甜的声音让冯川穹那张冷脸瞬间绷不住。
“哎!”笑眯眯地应了一声,随即从怀里掏出准备好装药的竹筒和蜜饯,“来悠悠,先把这药喝了,爷爷准备了蜜饯,一点都不苦!”
看着递过来的竹筒,楚悠悠小脸上的笑瞬间僵住。
药?
就是那苦苦的药!
师父让悠悠尝过,说古有神农尝百草,如今他们这些当大夫的也得品品药性。
“冯爷爷,悠悠能不吃吗?”
“你淋了雨,这是驱寒的药,吃了姥姥和娘亲才能放心!”
楚悠悠:......
看看眼前几双担忧的眼,小姑娘小脸一垮。
吃叭!
舍悠悠其谁?
“冯爷爷,悠悠真的没事呀!”
楚悠悠试图再挣扎一下。
“悠悠就喝一口。”
“一口?”
那行叭。
楚悠悠接过竹筒,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惹得大家忍俊不禁。
马车里一片欢声笑语,因为不赶,脚程也慢悠悠的。
而马车里的人谁都没发现,他们后头不远不近地跟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趁人不注意偷偷溜出来的呼延穹野跑得气喘吁吁,可眼睛却丝毫不敢离开前头那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