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莓看到这一幕,眼中的疯狂瞬间被嫉妒和怒火吞噬!
她的脸扭曲起来,猛地从旁边抓起一个东西——竟然是白天她想送给张煜的那个小盒子!
她撕开包装,里面露出的根本不是什么礼物,而是一把寒光闪闪的、小巧而锋利的裁纸刀!
“都是因为你!你这个贱人!”她尖叫着,握着裁纸刀,竟然不是冲向张煜,而是直接朝着他身后的陈琛扑了过去!
动作又快又狠!
事情发生得太快!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小心!”张煜瞳孔猛缩,下意识就要将陈琛完全护在身后。
然而,有人比他更快!
就在朱莓的刀尖即将刺到陈琛的前一刻,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旁边的阴影中窜出!动作快如闪电!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以及朱莓一声短促的痛呼! 那把裁纸刀被打飞出去,掉在地上。
朱莓捂着手腕,踉跄着后退几步,惊骇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人。
是安静!
她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藏身的书架,如同凭空出现般挡在了陈琛身前。
她依旧穿着那身臃肿的棉大衣,但此刻站姿挺拔,眼神冰冷得如同西伯利亚的寒风,直刺朱莓。
她刚才用来打落刀具的,似乎只是一本厚厚的、硬壳的旧书。
“垃圾。”安静看着朱莓,吐出了两个冰冷的字眼,带着绝对的蔑视。
整个阅览室都安静了。只有蜡烛燃烧的噼啪声和朱莓粗重的喘息声。
张煜看着安静的背影,心中充满了震惊和疑惑。她怎么会在这里?还出手如此迅速精准?
“啊——!”朱莓似乎被安静的眼神和那两个字彻底刺激疯了,她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不管不顾地再次扑上来,这次的目标变成了安静! 安静眼神一凛,似乎准备动作。
但张煜更快!他不能再让事态失控!在朱莓扑上来的瞬间,他猛地出手,一把抓住了朱莓挥舞着的、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用力一拧!
“啊!”朱莓痛得惨叫一声,被他死死制住,动弹不得。
近乎赤裸的身体因为挣扎而更加暴露,但在场没有人有心情欣赏,只觉得无比恶心和诡异。
“够了!”张煜低吼一声,将她狠狠推开。
朱莓踉跄着摔倒在地,猩红色的睡裙卷起,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她却只是趴在地上,发出呜呜的哭声,不知道是委屈还是仍在发疯。
“没事了。”张煜转过身,对身后吓坏了的陈琛低声说,同时看向安静,“谢谢。”
安静没有回应,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地上状若疯癫的朱莓,又看了看张煜,然后转身,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再次融入阴影,从后门离开了,仿佛从未出现过。
外面的浓雾中,黄莺似乎也失去了兴趣,身影悄然消失。
温阳等人这才冲进来,看着眼前一片狼藉和几乎半裸、哭哭啼啼的朱莓,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妈的…这算什么事…”王亮啐了一口。 “先把这疯婆子弄回去!找老师!”温阳当机立断,脱下自己的外套,嫌弃地扔给朱莓遮体,让冯辉和何木把她架起来。
张煜则护着还在发抖的陈琛,率先离开了这个令人窒息的是非之地。 浓雾依旧弥漫,将刚才那惊悚而荒唐的一幕掩盖。
但所有人都知道,有些事情,已经彻底改变了。
朱莓的生日,像一个精心布置却最终崩塌的猩红陷阱,暴露了她美丽皮囊下的偏执与疯狂,也意外地揭开了安静身上那层冰冷面具的一角。
回去的路上,陈瑟缩在张煜身边,小手冰凉。
张煜的心情沉重无比。夜晚的迷雾不仅笼罩着校园,似乎也笼罩了未来,预示着更多未知的危险和谜团。
……
一九九六年十二月六日,岭城。
昨日那场浓雾并未如常理般在清晨散去,反而变得更加粘稠、顽固,灰白色的混沌吞噬了整个校园,将一切都浸泡在一种令人窒息的朦胧之中。
能见度不足十米,建筑物的轮廓模糊扭曲,熟悉的路标彻底消失,世界仿佛退回到了鸿蒙未开的原始状态。
空气冰冷而潮湿,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水汽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泥土腐朽和某种若有若无甜腻香气的味道,那是昨日朱莓留下的疯狂印记,尚未被完全抹除。
这种隔绝与朦胧,并未带来任何诗意,反而放大了人心深处的焦虑、恐惧和未散的惊悸。
男生宿舍307室,如同迷雾中的孤岛,气氛沉重。
“妈的,这鬼雾还没散…”老二王亮烦躁地扒拉着头发,看着窗外白茫茫一片,语气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和未消的余怒,“昨天…真他妈邪性!” 他结实的手臂上,还隐约可见几道红色的抓痕,是昨天制服朱莓时留下的。
老大温阳坐在床边,敦实的身躯像一尊沉默的铁塔,眉头紧锁,瓮声瓮气地总结:“这事儿没完。朱莓那疯婆娘吃了这么大亏,指不定憋什么坏水儿。”他粗壮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床沿,发出沉闷的声响。
老三冯辉精瘦的脸上也没了往日的跳脱,眼神凝重:“还有安静…她昨天那一下…太快了,根本不像个普通学生。” 这话让宿舍里再次陷入沉默。昨晚安静那鬼魅般的身手和冰冷的眼神,带给他们的震撼,丝毫不亚于朱莓的疯狂。
老五任斌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试图用理性分析:“从力学和反应速度角度分析,安静同学的动作确实超出了正常女学生的范畴,精准且高效,更像是经过长期…”
“打住打住!”老四王岩打断他,“老五你别分析了,越想越瘆人!那冰疙瘩本来就不正常!”
老七何木和老八雁洋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后怕。老九吴东则小声嘟囔:“琛琛妹子没事吧?昨天吓坏了吧…”
张煜早已穿戴整齐,站在窗边,目光似乎要穿透浓雾,看向女生宿舍的方向。
他只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工装背心,古铜色的肌肤在室内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沉稳的光泽,宽阔厚实的肩膀和块垒分明的胸腹肌肉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充满了内敛的力量感。
他的侧脸线条紧绷,眼神深邃,昨夜的惊险一幕和安静那意外的出手,在他脑中反复回放。
朱莓的疯狂和偏执,像一条色彩艳丽的毒蛇,其危险直白而剧烈;而安静的冰冷和神秘,则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寒潭,其下隐藏着什么,无人知晓。
这两种“危险”,以截然不同的方式,冲击着他的认知。
“都警醒点,”张煜转过身,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最近别落单,尤其是晚上。老九,特别是你,别瞎跑。”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个兄弟,最后落在吴东身上。
“知道了,煜哥。”吴东连忙点头。
“走了,去食堂。雾大,跟紧。”张煜拿起搭在床头的外套,率先推开宿舍门。浓雾瞬间涌入,带着刺骨的湿冷。
去食堂的路如同迷宫探险。兄弟们一个紧跟着一个,依靠模糊的脚步声和彼此的身影辨认方向。
浓雾中,偶尔能听到其他学生的说话声,却看不到人,仿佛声音来自另一个世界。
食堂里光线昏暗,被雾气笼罩的窗户几乎透不进光,只能依靠几盏昏黄的电灯照明。
空气里弥漫着食物蒸汽和湿漉漉的潮气混合的味道。
307的兄弟们围坐在老位置,默默地吃着简单的早餐,气氛依旧有些压抑。
张煜的目光习惯性地在食堂里搜寻,如同迷雾中的探照灯。
在靠窗的角落,他看到了陈琛。她和林小雨坐在一起,小口地喝着粥。
她穿着那件白色的高领毛衣,乌黑的长发有些凌乱地披散着,衬得她小脸愈发苍白,几乎看不到血色。
琥珀色的眼眸低垂着,长长的睫毛上似乎还凝结着细微的水汽(或许是雾气,或许是未干的泪痕),眼神空洞而惊惧,仿佛还没有从昨夜的恐怖中回过神来。
她纤细的手指捧着搪瓷碗,微微颤抖着,宽大的毛衣袖口滑落,露出一截细得令人心颤的手腕,白得透明,仿佛轻轻一折就会断掉。
林小雨在她耳边低声说着什么,她只是机械地点点头,那副脆弱无助、如同受到巨大惊吓后尚未恢复的模样,让张煜的心狠狠揪了一下。
似乎感受到他的目光,她猛地抬起头,目光与张煜相遇的瞬间,像是受惊的兔子,立刻又慌乱地低下头,苍白的脸颊泛起一丝极其不自然的红晕,小巧的鼻翼微微翕动,粉嫩的唇被贝齿紧紧咬着,留下清晰的印痕。
那是一种混合着恐惧、羞耻和一丝依赖的复杂情绪,在她纯净的气质中显得格外引人怜惜。
而在食堂另一侧,黄莺独自坐在一张桌子旁。她似乎完全不受浓雾和昨夜风波的影响,依旧优雅从容。
穿着一件剪裁完美的墨绿色丝绒长袖连衣裙,裙子的面料柔软而富有光泽,完美地贴合着她成熟丰腴的身体曲线——饱满圆润的胸脯傲然挺立,将丝绒面料撑起一道惊心动魄的弧度,纤细得不盈一握的腰肢下,是骤然扩张的、丰腴挺翘的臀部曲线,裙摆优雅地垂落,露出穿着黑色尖头细高跟皮靴的、线条优美的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