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越来越近,赵小梅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深吸一口气,找准时机扑了过去。
可那辆吉普车却猛地一个急刹,方向盘一打,车身灵活地往旁边一闪。
赵小梅扑了个空,脚下一滑,整个人失去平衡,重重摔进了路边的水渠里。
后脑勺“咚”地磕在水泥渠沿上,眼前一黑,顿时昏了过去。
“发生了什么?”有人问。
“我好像撞了什么东西。”司机道。
几人下车查看,没发现躺在水渠里,已经被泥土漫过半边身子的赵小梅。
“走吧,可能是野狗,早跑远了。”
车子重新发动,一行人很快离开。
污水漫过赵小梅的半边身子,浸透了她的棉衣。
泥浆黏腻贴在皮肤上,散发着腐臭的腥气。
她头发散乱地漂在水面上,苍白的脸被浑浊的水流衬得更加惨淡。
天色渐暗,鳏夫发现了赵小梅。
他赶忙凑近瞧了瞧,见是个年轻女人,浑浊的眼珠转了转。
左右张望,见四下无人弯下腰,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
“还活着……”他低声咕哝。
——
钱霜霜终于如愿以偿嫁给高峰。
高峰终究没拿出彩礼钱,他抱着她自责道:“都怪我没本事,啥也给不了你。”
“但是我保证,很快我就能带你过上好日子。”
等他把那批材料卖出去,至少能赚5000块。
到时候,要啥有啥。
钱霜霜幻想中的婚礼,应该至少有三转一响,彩礼怎么也得比叶文萱高。
叶文萱是坐着军用吉普车出嫁的,钱霜霜几次给高峰暗示,让他找拖拉机队过来。
这样她也算坐着车出嫁,对比叶文萱不至于太寒酸。
可惜,别说车了,高峰连个窝都没有给她。
知青点到处都是人,他们只能随便找个破窑洞,完成洞房花烛夜的仪式。
钱霜霜冷的发抖,不断往高峰怀里钻。
高峰手脚不老实,一次次挑逗她。
钱霜霜没有彩礼,没有车子,就这样被高峰压在窑洞里。
麦草和玉米杆扎的她浑身痒痒,脸也被划了好几个口子。
她难受的要死,可高峰却觉得这样很是刺激。
“霜霜,我们以后就住这里吧。”他提议道。
“啊?这怎么住人?”钱霜霜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问。
他脑子有病吧,燕子都知道抱窝,他居然想住这!
高峰环顾四周道:“这里远离公社,也没人打扰我们。”
他们可以随时谁地,尽情闹腾。
“而且这窑洞冬暖夏凉,最适合睡觉。”
一阵风钻进来,钱霜霜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可是这地方,连个门都没有呀。”
钱霜霜快气哭了,她在他眼里算什么?
连个住的地方都不配拥有?
莫名,她感觉自己很便宜,不被珍视。
“高峰哥哥,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钱霜霜哭红了眼,高峰心疼的抱紧她。
“我不爱你爱谁,我爱死你了。”
说着又一次将人压在身下,看着她眼睛认真道:“很快,我保证,很快让你过上好日子。”
有了高峰的承诺,钱霜霜放心不少。
她害羞点头,默认了他的胡作非为。
高峰尽兴后,抱着眼泪汪汪的钱霜霜亲了又亲。
他搞不懂她为啥要哭,结婚不是好事吗?
再说,这不是你情我愿的事么,他不就多来了几次,她这就受不了了?
钱霜霜哭自己可怜,连个像样的婚礼都没有。
更没人祝福他们,他们跟秦骁和叶文萱同一天结婚。
她忙了一天干完活,晚上就被高峰拉到这窑洞。
她以为,他好歹会布置一下。
谁知,他一上来二话不说,就压倒了她。
钱霜霜难过极了,心里的委屈不知道跟谁说。
身旁的高峰已经打起呼噜,一声大过一声。
——
新婚第四天,叶文萱的肚子终于不那么疼了。
晚上,秦骁照例要给她洗脚。
“我自己来吧。”
“媳妇,我做错啥事了吗?”秦骁委屈的问。
“没……没有呀,为啥这么问?”
“那你干啥不让我给你洗?”
叶文萱:……
额,不让他洗脚,还不行!
她伸出脚,“那你来吧。”
秦骁开心的捏着叶文萱的小脚,小心揉搓。
照例,他又用毛巾给她擦了身子。
一套动作下来,叶文萱已经红温。
女人的身体,好像在经期更为敏感。
秦骁还没亲几下,她就软成了一滩水。
“今晚我们分被窝睡。”
叶文萱一开口,秦骁又是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模样。
“媳妇,我要是做错什么,你直接跟我说,我一定会改的。”
“你到处点火,我受不了。”叶文萱也不藏着掖着,直接摊牌。
秦骁笑倒在被窝里,将人搂在怀里,心里万分得意。
叶文萱怕他又胡来,赶紧找了个话题:“那啥,门后放的那拐杖是谁的?”
“是张红送你的,让你拄着用。”
叶文萱哦了一声,张红这是以为她崴脚了。
“都怪你,那天非要抱我去知青点,让人家误会了。”
“误会就误会呗。”
叶文萱伸出脑袋看了看那拐杖,上面还缠了红毛线,看着很喜庆。
张红有心了。
但愿这辈子,她能听自己的话,多吃点饭,别晕倒在地里。
别被那鳏夫捡走,毁了她一辈子。
第五天,叶文萱的肚子基本不疼了。
一大早,她就背着背篓,来到村口。
等着赵红给分配今天的活。
张红笑着问:“你脚好了吗?”
“好了。”叶文萱尴尬摸了摸鼻子。
活很快分好,她还是负责割草。
背上背篓,拿着镰刀,正要走。
忽然有人大喊:“这不公平,凭啥总让我干重活累活,凭啥有些人就只割个草就行?”
说话的是张赖子,村里有名的混混。
因为懒惰加脾气爆炸,三十多岁,还是个光棍。
赵有才道:“工分不一样,干的活当然不同。”
“给你分的活计10个工分,割草只有6个工分。”
“你要是不想多赚工分,我这就给你换。”
勤快的人都想多挣点工分,到时候分粮食能多分点。
像张赖子这种人,他单纯是不想干活,还想拿高工分。
张赖子扯着脖子道:“有的人天天让别人替自己干活。
大队长,这种风气可不好,你可得好好管管。”
“偷奸耍滑,那可是资本做派,大伙儿说是不是?”
张赖子意味深长看着叶文萱:“叶知青,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