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宫里规矩森严,特别是身为宫妃,只有得到皇上同意才能出宫。
所以正常出去,沈含情还得通过容止霄。
这样一来就麻烦了些,说不准还得带上他。
所以沈含情毫不犹豫的选择了非正常方法。
沈含情和苏倾城的父亲约在了酒楼。
虽然沈含情并没有很高调的出宫,但苏丞相还是向沈含情行了礼。
接着苏丞相开口道:“我想沈妃娘娘是聪明人,知道老夫想要说什么。”
沈含情微微的点头,“无非就是我的身份有些尴尬罢了。”
苏丞相应道:“确实如此。”
“老夫并没有想要阻止沈妃娘娘与皇上在一起的意思,只是觉得沈妃娘娘的身份会对皇上的名声有些影响。”
苏丞相说的已经够委婉了,可不是有些影响,而是影响很大。
沈含情平静的道:“所以苏丞相的意思是?”
苏丞相观察着沈含情的表情,“宸王小妾这个人,不应该存在,但可以有苏家一直养在外面的女儿,沈妃娘娘可明白老夫的意思。”
沈含情如何不明白,苏丞相的的意思就是。
现在的她,最好是消失,然后以苏丞相女儿的身份,重新进宫。
这样就能够让容止霄的名声好一些。
只不过,沈含情看向苏丞相,语气淡淡的问:“苏丞相觉得,皇上需要什么名声?”
苏丞相回道:“作为一国之君,自然是好名声。”
沈含情笑了一下,继续问:“那皇上,如今可有什么好名声?”
苏丞相哽住了。
因为容止霄,确实没什么好名声。
虽然自容止霄登基之后,从未荒废过朝政,百姓也更加安居乐业。
可实际上,容止霄的名声,算不得好。
甚至可以说是暴君一样的存在。
会有这种看法,是因为容止霄登基时的手段,太过残忍了。
哪怕是登基之后,谁若是惹了他不高兴,也是一个死。
虽然死的人,确实该死。
可百姓们哪能看到这些。
他们只知道,容止霄冷血残暴,杀人如麻。
苏丞相微微停顿了一下,开口道:“虽是如此,但也总不能因为这样,就不顾名声。”
说着,苏丞相有些欲言又止。
有些东西,确实不应该和沈含情说的。
但他还是说了,“宸王这么些年,想必是不甘心的。”
“所以他一直以来都在营造好名声。”
“君者舟也,民者水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若皇上真的彻底失了民心,后果不堪设想。”
沈含情笑了一下,“苏丞相搞错了一个东西。”
“什么叫做,失了民心。”
“百姓担心的,一直都是自己过的好不好。”
“如果民不聊生,自然会失了民心。可如果他们过的好,就算是听闻当今皇上残暴,也不过听个开心。”
“毕竟他们可没有真的感受到皇上的残暴。”
苏丞相被沈含情说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沈含情又道:“苏丞相似乎很看重皇上的名声,那么如果皇上有好名声,能带来什么呢?”
“金钱?权利?可皇上他似乎不缺这些。”
“又或者,能够让人争相传颂,死了让人铭记。”
“那么苏丞相觉得,皇上需要这个吗?”
“死都死了,还管什么后世人如何评说呢。”
苏丞相觉得自己被沈含情带偏了,但他完全不知道哪里偏了。
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反驳。
好一会儿苏丞相才道:“那宸王……”
沈含情拉长了声音道:“苏丞相怎么会觉得,已经败在皇上手上的人,会有成功的可能呢?”
苏丞相彻底无言以对。
他想说沈含情是不是对容止霄太过自信了。
太过自信,可也不是好事。
但苏丞相没有说的那么直白,只是道:“有些事情,还是应当防患于未然。”
这个时候,门突然被推开了。
一身便服的容止霄笑眯眯的看着两人,“那直接杀了如何?”
沈含情倒是不惊讶,她只是掀了掀眉眼,看了容止霄一眼。
苏丞相则诚惶诚恐的跪下了。
容止霄似乎不介意,他摆了摆手道:“当真是辛苦苏丞相了,这般为朕着想。”
苏丞相一时分辨不出,容止霄这话里的意思。
只能不开口。
容止霄安抚道:“苏丞相不必如此紧张,能有这般为朕着想的丞相,朕高兴还来不及呢,如何会责怪于你。”
“不过爱妃说的对,死都死了,还管什么后人如何评说。”
“他们就算将朕说的一无是处,朕也不能从土里钻出来不是。”
说着,容止霄停顿了一下,脸上笑容散了些,“至于宸王,苏丞相觉得,朕杀,还是不杀呢?”
苏丞相冷汗涔涔,连说是自己逾矩了。
容止霄又恢复了脸上的笑容,“苏丞相如此害怕做什么,难不成朕还会吃人?”
苏丞相额头上都是汗,哪里敢说话。
沈含情起身道:“行了,既然都出来了,那就四处逛逛好了。”
容止霄十分狗腿的道:“爱妃说的是,那便出去逛逛。”
然后他转向苏丞相,“苏丞相可要一起?”
苏丞相连说不必了,然后目送沈含情和容止霄离开,才松了口气。
回到家的时候,苏倾城看苏丞相不对劲,询问了一番。
苏丞相原是不打算说的,皇家的事情,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但架不住苏倾城软磨硬泡。
苏丞相只能给苏倾城简单的说了一下。
苏倾城听了之后在笑,“所以爹到底在担心什么?”
“依我看,这皇上对百姓,并无不好,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励精图治。”
“而且女儿不觉得宸王有本事撼动那个位子上的人。”
“名声不好便不好了些吧。”
苏丞相瞪了苏倾城一眼,“说的什么话,怎么叫不好便不好了吧?”
“那可是一国之君!”
苏倾城还是笑,“那爹能够如何?折腾来折腾去,还不是改变不了。”
“爹不是最清楚陛下的性子,哪能有人能够改变他的想法。”
“不对,有也该是沈妃娘娘才是。”
苏丞相嘟囔道:“不然你以为你爹我为何要见沈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