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还不难受，一说更憋屈了，“那沈妃，也是个厉害人。”
这话苏倾城就很同意了，“那是自然，爹就不要操心这个了，喝茶。”
苏丞相推开了茶盏，“不喝。”
然后自个儿坐了好一会儿，还是不得劲，看向旁边的苏倾城，深深的叹了口气。
沈含情和容止霄都穿的常服，所以顶多看起来贵气一些，也不至于暴露身份。
两人走在街上，两旁都是叫卖的小贩，还有来来往往的行人，一片繁华。
容止霄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声，“当真是热闹啊。”
沈含情应道：“是啊。”
容止霄亦步亦趋的跟在沈含情后面，询问道：“娘子可有什么喜欢的，为夫给你买。”
沈含情回头，看进容止霄琥珀色的眼睛里。
清浅，干净，还倒映着沈含情的身影。
眼前的容止霄，似乎不过是寻常人家的少年，而不是杀伐果决的皇上。
沈含情收回目光，“没什么喜欢的。”
容止霄略微思考了一下，“朕似乎还未曾给娘子送过东西，娘子还送了为夫一个香囊呢。”
沈含情没回答，继续往前走。
旁边卖首饰的人倒是耳朵尖，听见了。
扬声道：“这位公子，不如买支簪子送贵夫人如何？”
“你看我的簪子，很衬贵夫人呢。”
容止霄停住了脚步，没有立刻说要还是不要，而是问道：“你觉得我二人，可般配？”
小贩可是个人精，一看这两位穿的料子，就不便宜，要是能说服他们买自己的簪子，可就赚了。
于是张口就道：“自然是般配的，根本就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
这话容止霄听的开心了，随手捡了只簪子，扔了锭银子，头也不回的追沈含情去了。
小贩眼睛都亮了，这锭银子，将他一整个摊子买下来，那都是绰绰有余的。
容止霄追上了沈含情，开口道：“娘子，为夫给你买了簪子。”
沈含情停住脚步，看了一眼。
容止霄靠近沈含情，看着她道：“我给你戴上吧。”
沈含情没拒绝，在容止霄看来就是同意的意思。
本身沈含情头上并没有多少首饰，所以戴上簪子，也不会显得拥挤。
容止霄给沈含情戴上簪子之后，眸中仿佛有着琉璃般的光彩，“娘子戴什么都好看。”
沈含情开口道：“走吧。”
容止霄看着沈含情的背影，他亲手给沈含情戴上的簪子随着沈含情的动作轻轻摇曳，极美。
也许美的，是人。
两人继续往前走，其实对于沈含情来说，也不会有什么新奇的东西了。
毕竟这么多世界了，没什么东西是没见过的。
容止霄的心思，也不在街上，而是在沈含情身上。
他再次开口道：“不知道娘子有没有什么要给为夫买的？”
主动要礼物可还行。
沈含情一偏头，伸手拿了一根冰糖葫芦，塞到容止霄手里。
当然是给钱了的。
容止霄捏着糖葫芦，笑容似乎比天边的太阳还要炫目。
他咬了一口，“娘子买的，就是格外的甜。”
沈含情看了他一眼，极为嫌弃。
这话说的她鸡皮疙瘩掉一地。
容止霄依然在笑，只是笑容里多了一些别的什么，“我还是第一次吃这种东西，原以为是酸的，没想到甜的很。”
沈含情开了口，淡淡的道：“喜欢吃就全买了。”
容止霄拒绝了，“一根就够了，为夫不贪心的。”
这话说的，显得容止霄可怜巴巴的。
沈含情没说话，但放慢了脚步。
容止霄发现了。
他看着还剩下的糖葫芦，笑的越发开心了。
容止霄之前就察觉了，沈含情并没有那么无情。
只要自己稍微可怜一些，她还是会心软。
他从来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既然能够让她心软，那就，再想办法让她心软一些好了。
沈含情一向话少，容止霄就不一样了。
就算是沈含情不说话，他也能继续说。
容止霄像是再不经意间，提起了他的曾经。
沈含情听出来了，容止霄想要做什么。
毕竟这手段，也不是他第一次用了。
记忆没有，手段倒是相同的很。
但沈含情没有拆穿容止霄。
两人不知道走了多久，天色有些暗了。
容止霄有些意犹未尽的道：“该回去了，回去可就吃不到这么甜的糖葫芦了。”
沈含情终于忍不住开了口，“也不怕酸掉牙。”这一路上，容止霄起码吃了五串糖葫芦。
容止霄笑意浅浅的道：“娘子这是在关心我？”
沈含情真是拳头硬了，忍了又忍，才没动手揍容止霄。
看着沈含情陡然冷下去的脸，容止霄闭了嘴。
有些时候，还是适可而止的好。
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原本热闹的街道，已经安静了许多。
一般来说只有节日的时候，晚上才会热闹。
沈含情和容止霄两人谁也没有再说话，安静的走着。
突然，沈含情停下了脚步。
容止霄眸光微闪，询问道：“怎么了？”
沈含情的目光看向黑暗中隐隐绰绰的房顶，“有人来了。”
容止霄也跟着看了过去，“好像是，还挺多的。”
不一会儿，黑暗中出现了不少人影。
因为是穿的黑衣，所以也看不清楚。
一支箭破空而来，容止霄没有动。
沈含情拉着容止霄后退，箭擦着容止霄的鞋子落下。
然后那些黑暗中的人，也全都发动了攻击。
沈含情开口道：“别动。”
容止霄放下手，看起来有些乖巧的道：“好。”
然后站在原地，什么都没有做。
黑暗中他看到沈含情的裙角翻飞，像是一朵绽放的花，好看极了。
他甚至听不到惨叫，只能够听到轻轻浅浅的呜咽声。
血腥味渐渐浓了起来。
好一会儿，沈含情的声音再次响起，“走吧。”
容止霄看着沈含情，伸手用指尖擦过她的脸颊，“脏了。”
沈含情无所谓的道：“回去洗吧。”
容止霄摩挲了一下指尖的血迹，应道：“好。”
两人走远。
原本躺了一地人的地方，又出现了一批训练有素的人，很快将街道清理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