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发的斗殴,使得在场所有人都惊住了。
震惊之余,有人才反应过来要拉住。
魏洵这一生之中,从未这般气过,心中千言万语,嘴上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只能用拳头将心中的暴怒发泄。
他一拳又一拳,拳拳到肉,打得那赵平连连嗷叫。
主大营内的人几乎全都加入了拉架中。
只有谢安似乎在放水一般,只站在一旁观望着。
毕竟,赵将军这人,着实找打,嘴贱得慌。
不过周围人都上去拉架了,连大皇子也不例外,谢安觉得自己倒也不好不加入,于是也走了过去。
只是他看着像是想要去拉开,却是浑水摸鱼地踹了赵平两脚。
这两脚,踹得那赵平惨叫连天。
没十天半个月是起不来了。
关键人实在太多,谁也不知道是谁踹的。
“魏洵!停下!”谢安佯装劝架地在他耳畔大声吼了一道。
“他该打!”魏洵双目通红,语气是失控的怒吼。
说完这句话,他用力甩开那些拉扯住他的人,摔门而出。
到底还是少年人的心性,行事冲动了些,一旦有人踩到他的底线,立马就能将他引爆。
魏洵一出门,就直接往集中营而去。
他心下烦躁得很,只想着往那边而去。
可是还未进入集中营区域,就被拦截在了门外。
他觉得自己简直失败得没边了。
自己当时就不应该强行将赵岚带回来。
平白让他遭了这般罪。
魏洵没有在集中营久留,他并不怕感染所谓的骨疮疫,只是怕给赵岚带来不必要的压力和麻烦,要是按他以往的性子,肯定是要在外围大声喊赵岚的名字,将他喊出来,说上几句话的。
他何尝不想宽慰他几句。
不过,他知道,恐怕他也是极不想见自己的,以前就不愿见,现在更加不可能见了。
从集中营折转回来,中途忽然有人喊道:“小公爷?”
魏洵掉头一看,不是五公主又是谁。
楚婉看了眼他来的方向,心下瞬间了然,道:“你不用过多担心老赵,他是太医,医术高明着呢,咱们这疫病的解药还等着他研制,这会儿恐怕正忙着呢。”
而她正是给赵岚寻药草去了,虽然隔离着,却也并不耽搁赵岚治病救人,“况且他自己也说了,在里面可以近距离跟感染者接触,对于一些症状也能及时了解到,所以并不全是坏事。”
楚婉露出一抹甜笑,也是想让魏洵放宽心。
她刚刚也听闻了在主大营发生的事,到底怕这种事再发生可就不好了,可别疫病没扩散开,反倒内部的人自己打起来了。
魏洵闻言,刚刚还阴郁的神色还真的缓和了不少。
五公主跟赵岚走得近,她说的话,自然可信度就高了许多。
“我听闻主大营在讨论是否去秦关城寻找病源一事,有个提议,不知道能不能说。”
楚婉将药篓挂在腰间,眼睛一愣不愣地盯着魏洵看。
魏洵原本一听她提刚刚的事,心里颇为不舒坦,却也没有说什么,“公主且说就是了。”
楚婉道:“我希望你们能去秦关城控制疫病,若是这一病源没有控制好,恐怕会遭来更大的灾祸。”
魏洵自然晓得这个道理,点了点头道:“这个你放心,军中本就有意去调查。”
楚婉环视了一周,又道:“你若是到了秦关城,一路顺着城中心的河川往上,去找一颗疙瘩树,将那棵疙瘩树挖出来,里面有脏东西,这便是毒源,只要将它火化就好了。”
她依稀记得,秦关城的瘟疫源头,就在这颗疙瘩树底下,因为这颗疙瘩树是百年老树,又在城中河的上游,脏东西腐化后顺着地下水流入河流,污染了水源,这才导致整座城都困去了疫病的恐慌当中。
魏洵不解道:“你怎么知道秦关城的毒源所在?”
楚婉如实回答道:“其实我想你也应该清楚,骨疮疫是很可怕的,可是离疫病出现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天,苍梧军营可有任何防疫举动?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根本就不畏惧这个疫病,而且,极大可能就是敌方故意投的毒,还正好选在了离咱们军营最近的秦关城。”
魏洵抿唇不语。
楚婉继续道:“至于毒源,我也只是猜测而已,我早前就听说过楼兰国都有一颗百年神树,因为坐落于山川之源,又处于国土中心处,又被称之为国脉,不止为秦关城,乃至为整个楼兰国提供水源以及庇佑。将毒源藏在树下,既可将疫病以最快的速度扩散开来,又不会让人敢去怀疑这么一颗神树,可谓是一举两得。”
她自然不可能在此刻说什么“我看过原着,知道毒源在那里,你快去挖出来毁掉”之类没有根据的话,况且这件事也不是儿戏,哪能轻易说做就做的,没有根据,很难说动人。
魏洵听后,眉头紧锁,面色很显然已经有了些许动容,“可是,你为何不把这个猜测告诉大皇子或者谢安?”
楚婉不自觉地压低声音道:“这场疫病既然是苍梧人投的,那么城内必不可免地安插了许多内应,不管是我皇兄还是谢安,他们在城内的一举一动肯定是被暗处监控着的,若让他们去,未免打草惊蛇。但你就不一样了,你武功同样高强,但是因为是新面孔,又没上过战场,敌方对你并不了解,也不会过于关注,行事相对起来就方便多了。”
她说话时仰起头,眼神明亮而坚定,让人根本没有怀疑的余地。
魏洵眸光瞧了瞧,沉凝了片刻,似乎在判断。
“公主就这么放心把事情托付于我?”他似乎自嘲般地笑了笑,“毕竟,再怎么说,我不如谢安德才兼备有勇有谋,也不如大皇子久经战场经验丰厚,身上除了魏国公府公爷这个头衔外,什么都没有。”
不知从何时起,他突然自卑起来,以前觉得自己身份尊贵,可以一辈子高枕无忧,这会儿却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什么也不能做。
楚婉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诶哟,小公爷你这话说的,自信点,就算再怎么差,你好歹比一个屁要强得多嘞。”
魏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