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亲队伍到了宫门口。
谢安从卫珏手里接过楚婉时,却听得卫珏对他道:“我妹妹身娇体贵的,从小就是娇养的命,她可千万不能让她受苦,要是本皇子听得你对他有一丁点不好,届时可别怪本皇子大刀伺候。”
说着他故作狠状,俨然就是要吓唬谢安。
不过他心知谢安不敢辜负五妹,也不会辜负五妹。
这小子,要是得了五妹,恐怕比谁都要宠她宠得很。
不过,从今以后,五妹就成了别人家的小宝贝了,突然间,还有些不舍,心里空落落的。
“大舅哥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娘子的,您这刀,还是留着砍别人去吧。”
谢安笑容极深,尤其看向卫珏身旁被簇拥的新娘子时,那双狭长的凤眸中星光流转,多了几分急不可耐的意味。
望着那身穿红嫁衣,盖着红盖头的小娇娘,他忽然想起了那破庙躲雨的那一幕。
当时她也是盖着红盖头,娇娇怯怯的。
他曾说过,她是他的心头之肉,会将她放在心尖上宠着。
以前是,现在是,未来也是。
天知道他多想在她身上留下记号,哪怕这辈子过完了,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无穷无尽,生生不息,永生永世与她共渡缠绵……
卫珏也不想多干扰什么,将楚婉的手放在谢安的手上,道:“记得你说的话就好。”
谢安接过楚婉,牵起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亲了一口,像是带着厚重的承诺,转而顺势就将她拦腰抱在怀里,他力气极大,楚婉本就比较娇小,抱在他臂间,犹如一片轻飘飘的羽毛。
太瘦了……
谢安心想。
晚上看来得轻着点,可不能碰碎了。
五公主大婚。
算是云翊有史以来第一次有这么热闹的婚礼。
六百抬的嫁妆从街头扛到巷尾,似乎没有尽头。
婚礼仪制也浩大得很。
那驸马爷身后的花轿,是南海沉香木制成的,宽敞华贵得很,那轿顶是一颗拳头大的夜明珠,顶架皆是鎏金所打造,轿身都搭着轻浅红纱,在摇晃摆动下,多了几分空灵神秘,照得整个大街都亮堂华贵了起来。
轿子由十六个身材壮硕的轿夫扛着,身形稳健,脚步扎实,皆是身手不凡之辈,也是怕颠着轿子里这位贵人。
那轿子轻纱摆动下,隐约可见里面的新娘子。
她就那样端坐在轿子里,仿若九天下凡的玄女在接受世人的供奉朝拜。
喧闹的人群中什么人都有。
送行有之,看热闹有之。
卫麟被人推着轮椅,目光一直追随着花轿而去。
果然,五皇姐还是嫁给了谢安。
他既什么也做不了,就只能,祝她幸福。
希望谢安能如珠如宝地善待她,一生一世对她好。
另外一边,同样有一人,神色未明。
那便是从苍梧赶来送礼的沧溟君。
他一直没找着机会见楚婉,自己千里迢迢赶来,最后见她居然是见她坐在花轿中。
这种心情无疑是十分复杂的。
看着一个深爱自己的女人,坐着花轿,嫁给别的男人,这简直令人难以想象。
他觉得,肯定是谢安这只老狗耍了什么手段,把五公主给骗了。
不过,愣他左思右想,还是想不通哪里出错了。
五公主既然喜欢他,怎么不悔婚,难道是他那封信写得还不够明白吗?
可是他分明写了“若她未嫁必来迎娶”啊,若她有心,应该不管怎么都会等他才是……
除此之外,人群中隐隐流动了一股另外的人群,与其说另外的人群,也就是说,他们既不是来送行的,也不是来凑热闹的,而是想破坏婚礼。
“听说了没,这平阳侯不是永安侯亲生的,而是前朝的余孽,他心思深沉,先是故意接近永安侯,借机留在京城,在云翊京城卧薪尝胆十多年,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光复前朝,这娶公主,心思也不单纯呐……”
人群聚集之处,谣言一出,迅速就能扩散开来。
但是,这谣言还未来得及大型扩散开来,就有人顶嘴道:“人家前几天永安侯自己都说了,谢安是他故人元培将军的遗孤,因为早年流落在外,后来才好不容易找到的,元培将军你总知道吧,那可是陪先帝打过江山的,也是位赫赫有名的名将,要我说,这谢将军如此擅行军打仗,保不准就是遗传了他父亲。”
“这空口无凭,怎就能信,元培将军都死了那么久了,怎么以前没听说他还有个儿子?”
“怎么就不能信?就是因为你们这些人天天质疑人家谢家三郎的身份,才逼得人家永安侯亲自说事,最后都把信物拿出来了,元家的传家宝碎纹玉,那可是消失于世好久了,前些日子听闻给谢家的族人们都看过了,连圣上那边都拿过去瞧了,是真品无疑,永安侯说自谢三郎六岁捡到他时他就将这个戴在身上,确实是元培将军的遗腹子无疑。”
“只是一块玉佩就断定身份,说不定是冒名顶替呢?”那人依旧不依不饶道。
“别说什么冒名顶替了,以前在元培将军家做过乳娘的李氏都说将军战死时府中有个小妾怀孕了,刚生产完,恰好当时南北战乱,不得不逃出蜀地,在半路逃亡时那位夫人抱着孩子走散了。由于是将军的第一个孩子,所以就把传家宝给了那孩子,这也是唯一能认回他的信物,而且那李氏亲自检验了谢三郎的左臂处,又一块细微发红的胎记,确是那位小少爷无疑。”
这一番话说下来,那人彻底无言。
很显然,有人在他们之前就做好了准备,将谢安的身份编得有理有据,根本让人找不出疏漏之处。
更可怕的是,这些百姓相对于前朝余孽,更相信谢安是元培将军之子。
毕竟这位年少的侯爷刚在西北立了功,十分得民心。
谣言居然在无形之中,就被打压了下来。
那群人见此计不成,只好暂时放弃,很快便隐身于人群之中。
而此时的平阳侯府。
门口正门大开,门前张灯结彩,红绸飘扬,喜庆非常。
楚婉被红盖头掩着,铺天盖地的红,什么也瞧不见,一路颠簸着,晕晕乎乎就拜了堂,就被送入了洞房。
可能唯一的感触就是,那扶着她的手,很温暖,很宽厚,十分令人安心。
谢安扶着她的腰,将她放在拔步床上坐下。
后拿了一支金黄的挑秤,将她的红盖头揭了下来。
楚婉有些不适应外头的光线,眯了眯眼,这才看清楚屋子里站了好些人,而谢安就站在她身侧。
新房里,红烛高烧,鲜花盈堂,坐垫床褥等皆是清一色的赤红织金鸳鸯纹,显得富贵又喜庆。
她的目光只落在谢安身上。
他本就是天生的冷白皮肤,哪怕在西北风吹日晒了那么久,依旧白皙俊逸得很,如今穿着大红的新郎袍,可谓真的是面如冠玉,鬓若刀裁,如芝兰玉树般让人挪不开眼睛。
她当时就想,他的夫君,可真好看。
(洞房细节明天发,尽量能在正文里写,要是不行,会考虑发评论,要是评论发不出来,再想别的,反正细节不能少,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