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苏氏也没有久待的意思,等了一会儿没见到魏洵,于是转了身,就要告辞,只是临走的时候,犹豫了半刻,又悄悄对着谢安道:“恕臣妇唐突了,驸马平日与小儿交情匪浅,不知可有从他身上观察到异样?”
谢安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有些疑惑,“异样?夫人想表达什么?”
苏氏有些难以启齿道:“就是……那个,他会不会跟男子走得特别近,然后有一些异于常人的举动?”
她已经尽力将话语说得十分含蓄了。
谢安眉头微挑,他眸底划过丝丝别样的情绪,转而望了楚婉一眼,却见楚婉显然也听懂了,连忙在苏氏身后朝谢安摇了摇头。
古代人忌讳断袖,尤其是勋贵人家,这种事情在还没有确定之前,还是不要乱说为好。
这魏国公夫人这样问,俨然是听到了风声。
谢安却是嘴角挂着浅淡笑意,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道:“这件事,夫人还是自己去问魏兄比较好。毕竟是魏兄的私事,我也不好过多参与。”
他这样说,回答就有些暧昧不明了。
连楚婉都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因为这话虽然没有放到明面上说出来,但是却给了苏氏怀疑的空间。
直接说没有不好吗?
“还希望麻烦驸马多看顾一些,他平日同你们走得近,有些事你们反而知道得比我还多些,若是发现了,到底还是要及时指正才是。”苏氏道。
却见得谢安又继续道:“夫人,魏兄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有自己的想法,有时候越是逆着他,越是步步紧逼,反而会造成相反或者偏向极端的现象。
有些事,夫人觉得是指正,魏兄却觉得是指手画脚,只会觉得自己得不到尊重。要知道,哪怕一只乖顺无害的幼兽,被关押鞭策久了,也会迫起咬人。与其这般猜忌,不若顺其自然。”
“快要秋闱了,夫人应该,也不想魏兄受影响吧?”
谢安的话听似彬彬有礼,实则绵里藏针。
该说的不该说的,懂的人,好像总能领会其意。
他觉得,与其瞒着,倒不如提前给人做好心理准备的机会。
苏氏的面色已经有些难看起来,身形更是几不可查地微微晃动了两下。
难道真的是她逼得太紧了?
想想洵儿自从西北回来以后,确实变了许多,肯上进了,性子也收敛了许多,只是整日将自己关在屋子里,虽说是在看书,可每每见到他时皆是面色惨白,人更是没了以往的朝气,反而多了几分颓丧的死气。
他压力大,她这当娘的也知道。
他不高兴,她这当娘的自是高兴不到哪儿去。
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谁都可能不心疼,单单她是不可能不心疼的。
或许洵儿如今躲着她,也是有一部分怨气的。
苏氏在几番权衡后,最终叹了口气,道:“也罢,我就只希望驸马爷能替臣妇看顾他两天,秋闱的事也就有劳驸马爷多指点一二了。”
看来,与小郡主的婚期也得拖上一拖了,这些事,还是等秋闱之后再办也不迟,到底洵儿的前途要紧,不能影响了他的心情。
苏氏一说完这话,便要走,楚婉终于得以松了口气,对于谢安刚刚那番大刀阔斧的话也忍不住悄悄竖起了大拇指。
正走到门边,屋内突然传来“砰”的一声脆响。
这一声脆响,让所有人的目光都忍不住往柜子的方向瞥去。
赵岚这会儿也是心惊肉跳,他由于在柜子里被压得腿脚发麻,原本想换个姿势,结果一时没抱牢,使得魏洵的后脑砸在了柜子内壁,吓得他赶紧死死抱住身前之人,再也不敢动弹片刻,连呼吸都不敢了。
殊不知,这下姿势更加怪异了。
赵岚那右腿一时来不及安放,此时只好曲着,而魏洵的下半身则压在他的双腿之间。
两人拥在一处,一个上,一个下,紧紧贴着,又闷又热,衣衫都被汗液打湿了,就好似肉贴肉。
抵在一处的胸膛,几乎能清楚地感受到对方的心跳声。
但是太硬了。
不仅胸膛,小腹的肌肉也硬挺得跟搓衣板一样,硌得赵岚腰板都有些酸疼。
若是此时有人将柜门打开,恐怕就要误以为二人躲在柜中是要做点什么了。
楚婉以为苏氏听到响动会要求查看一番,不承想她只是匆忙瞥了一眼,沉思了片刻就继续抬脚离去了。
见人终于肯走了,她这才松了口气。
“可以出来了。”
只听得柜子一阵骚动后,两个人影终于从里面滚了出来。
出了柜子,赵岚被地面撞得背部一疼,忍不住低呼了一声。
不过疼痛只是一瞬,他此时躺在地上,浑身脱力,脑子都还昏昏沉沉的,正大口喘着气。
差点他就要憋死了。
楚婉跟谢安互相对视了一眼,最后都十分自觉地退了出去,只是刚退出去,楚婉忽然记起来什么,又折返回来,还不忘捂着眼睛道:
“我这里有一瓶之前从医仙那儿拐来的药,珍贵的很,对解毒应该也有点用,要不你先给小公爷试一颗吧。”
她离开医仙谷时从医仙那儿搞来的药,只有五颗,自己之前吃了两颗,现在给魏洵一颗,留下两颗以防万一用。
这东西挺抗毒的。
放完药后,楚婉屁颠屁颠就跑了。
老赵啊老赵,我只能帮你至此了。
哪知她这边还想着刚刚赵岚被压在下面的场景,那边突然手腕一紧,才刚出门没多远,自己突然就被一双手搂过压在石柱上了。
“娘子觉得,为夫今日表现如何?”
耳边清冷温和声音带着一丝笑意,楚婉心中却是越发颤抖。
忍不住抬头往他脸上看去,虽然由于光线昏暗瞧不真切,但她却是清楚地知道,这家伙肯定不对劲了。
刚刚在屋子里,他就非常不对劲。
楚婉心口猛地乱跳,身子猛然往后一缩。
“娘子不必怕,咱们今日,玩点新鲜的。”他面上素着一张宛如谪仙脸,清贵之气从眉眼透出来,可是眼神却像是要活吞了谁。
“可……可是,我好困啊……”楚婉故意打了个哈欠,最后一声像是用气音拖出来的一般,哼哼吱吱的,俨然想让他放自己去睡觉。
谢安像是听不懂一般。
“正好雨停了,娘子随我去竹林如何?”
楚婉膝盖一软,差点就跪了下来。
无人知晓,这张温润如玉的皮囊下,有多么……多么放肆,简直没了礼义廉耻,手段多得要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