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
全府的灯火几乎都熄灭了。
那密林深处的石桌上,弯腰趴在上边儿的人,哼出来的声音比刚出生的奶猫儿还要撩人娇媚。
小脸微微仰起,浮着两团红透了的羞意,刚好闻到竹林雨后的露水气息。
夜晚清风卷着水汽拂过,竹叶被吹得微微晃荡,那叶上残留的竹露正好落在下方交缠在一处的两个人影上,给热烈气息添了几许清透凉意。
“喜欢吗?嗯?”
身后的人发出一丝愉悦的笑。
他简直坏极了,一边说,一边紧紧按住她的后腰,不让她有任何喘息的机会。
“以后还敢不敢说你相公神经病?”
楚婉浑身上下通红得厉害,此时说不出话,只能边颤抖边摇头。
原来这厮还记着神经病这事,他这是自己领悟了神经病的意思不成?
殊不知,两人理解的神经病,根本就不是一个层面上的意思。
谢安又将人抱起,往一旁的竹边靠去。
鸟雀被竹子的晃动惊得翻飞尖叫。
却见竹子的晃荡在人力作用下,时而轻缓,时而急促,时而和风细雨细水长流,时而狂风骤雨一发不可收拾。却见那竹干都要承受不住颠簸,从中折断,就连栖息的鸟雀都晃落了好几只。
楚婉十根脚趾蜷在一处,一双玉足搭在谢安的腰间,一边哭,一边还打着奶嗝。
眼尾都哭红了,瞧着十分惹人怜惜。
谢安喉咙滚了滚。
只可惜,小奶猫格外粘人,勾得人欲罢不能。
……
第二日,派谢安前往黄河流域视察的旨意就下来了。
全府上下都出来迎接圣旨。
“圣上说了,黄河大坝突然坍塌,除了天灾,恐存蹊跷,现派平阳候前去查探,顺带将朝廷赈灾修河道的官银护送前往。”
那宣传旨意的不是陈德语,竟是个眼生的太监。
谁都清楚,黄河这档事就是门苦差事,谁都不想接,这会儿落在谢安头上,只能是圣上对其尤为看重,又或者想借此机会打压黄河一带地区的贪官。
这些都是未可知。
不过谢安早就料想到自己会接手黄河一事,面上倒显得十分平静。
时间很赶,谢安当天就要收拾东西,隔日便要离京。
一大早收到这个消息,楚婉说不震惊是假的,
因为这意味着有一段时间她就要见不到谢安了。
京城最近的局势本就处处透着古怪,皇帝病重,连日不上早朝,就连大臣都极少召见了,朝中势力更是风起云涌,时刻都在观望局势,随时都可能有一番山雨欲来的大动荡。
在出发前的夜晚,谢安便悄悄召集了大皇子跟七皇子以及几位信得过的幕僚在书房议事。
他要考虑的事情涉及太多方面,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说得完的。
直到半夜,天光微亮,里面的人才出来。
谁也不知道这一夜,几人密谈了什么。
等他回到卧室的时候,楚婉却也没有睡,一直在等他。
她分明困得很,眼皮都在打颤,却还是不依不饶地强撑着,那小嘴巴还不断地打着哈欠。
谢安看着,心底莫名有些触动。
刚过新婚,就要被派去别处,换作谁心里都会舍不得,要是以往,他肯定不管怎么都要将她带在身边的,但是他所要去的地方,不见得就比京城安全多少,要做的事情,也太多,恐顾及不上。
“在等着我呢?”
那修长如竹的手将珠帘掀起,眉眼微微上扬,脸上疲色也柔和了不少。
一见谢安进来,楚婉似乎瞬间就不打瞌睡了,竟是难得贴心地从描金架子柜中取出他的寝衣来,又十分自觉地给他解了玉带宽衣。
这温顺懂事的模样,倒真有点贤妻良母的味道了。
“你去黄河那边要多久啊。”憋了良久,她才开口来了这么一句。
“舍不得我?”
谢安垂下眼睛,就瞧见她那羞红的耳尖仿若红得在滴血。
都老夫老妻了,怎么还这么害羞?
他大手一挥,将人抱了起来。
娇娇小小身子浑身白得跟雪团子一样,抱在怀里也软乎乎的。
只是今日瞧着,面色有些不大对劲,没了以往的跳脱劲,连话都不怎么说。
“你放心,不会去太久,那边的事情一处理完,保证快马加鞭赶回来,不让娘子久等。”
楚婉埋在他怀里,支吾着点了点头,手却是十分自觉地勾住了他的脖子,嘴上不说,但是身体却是浑身透着不舍之意。
“啧,真是夫君的小可怜。”
他语气虽带着调侃,却也是将人搂得紧紧的,那根如玉手指稍稍抵着她的下巴,在那粉嫩唇瓣上啄了啄,又轻拍了她的背。
若是有了太平日子,他倒真想带着她归隐去,没了这些繁琐事缠身,也图得个清净。
“这些日子可能不太平,最好还是不要随便出门。”
“我给你安排了两个机灵的丫鬟,你若实在要出门,就带上她们,去宫里也是。”
他知道她耐不住性子,在府上待不长久。
楚婉哼哼了两声,算是应了,随即脸挨了些,在他手指上来回蹭了蹭,如同小猫一样粘人得紧,“听你的,我不乱走就是了。”
她也能感受到京城最近的动荡,也知道谢安是为了她好。
“不过,即便你到了外面,也不许多看别的女人两眼,只许想我,白天想,夜里也要想,忙的时候想,闲余时更得想,就连梦里也得想着。知道没?”
那细嫩嗓音拖长了来,还含着两分奶音,听得人浑身发颤。
“怎么?娘子这是怕我被旁的妖精勾了去?”
原本谢安想调笑逗弄她两分,撞见她那双无辜眼,又没舍得说了,随即将被子往她那边掖了掖,轻声道:“都听你的,明儿我就把你的画像带过去,每天看着,日日看,起床跟睡前都拜上两拜,可还满意?”
楚婉听着他的话,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用手戳了戳他的胸口,“拜我作甚,我又不是菩萨。”
谢安握住她的手,指腹细细摩挲着她的手背,埋头亲了亲,道:“在我这里,你就是菩萨,救苦救难,逢凶化吉的观世音菩萨。”
楚婉听得心窝子都在发麻,但还是涌上丝丝甜意。
她这会儿倒是难得的主动,双腿勾在他腰间,还用脚趾在他后腰上轻轻划了划,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这细小的举动,可就真成了撩人精了。
却听得谢安沉着嗓音道:“菩萨大慈大悲,终于肯渡我这吃斋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