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花点银子修个自己喜欢的园子嘛,楼国公也是太抠了。”
姚德安也想笑,但不敢:“皇上,楼国公这事办的确实不太合适。”
“谁说不是,这么一看,还是温老国公人不错!”
姚德安随人就势,接话道:“老国公也是思子心切,谁能想到温将军居然会来托梦。”
一提到温家的事,武帝聊天的兴致都来了。
差点把楼家的事忘掉,放下笔先吩咐道:“别惊动旁人,让禁卫去找找,实在找不到去九司让崔涯派人找,回不回家另说,朕要知道他人具体在哪里。”
“是,皇上。”
“毕竟人已经是昭阳的了,朕心里得有个数。”
姚德安很快交办完回来,见武帝忙了一晚也累了,忙招呼宫婢给帝王捶按,又让人端来早就备下的夜宵。
武帝累了一晚,放松放松舒服了不少。
喝着羹汤,时不时同身边的姚德安说说话。
“昭阳呢?今日怎么没来宫里看朕,明日宣她进宫来,就说朕有要事同她商量。”
姚德安道:“是,皇上。”
先应下帝王的口谕,转而又很巧妙地多请示一句。
“皇上,明儿个奴亲自去府上请公主殿下来,若是殿下问起什么事,该如何回殿下?”
姚德安这话也不是白问的,这种事当初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而且发生过不止一次。
事先问了主意,他明日也好见机行事。
武帝咽下一口羹汤,想了下,沉声道:“你就同她说,她那战死沙场的驸马,朕也给她弄到手了。”
姚德安:…………
他不想活了他这么传话。
姚德安没有再问,真怕自己问多了,还有更难复述的话。
提起温家。
武帝想起一事,“哦,对了,明日你去她府上时,你顺便同她讲,温家那小子给家里托梦了,让她自己看看是怎么回事。”
“温家的大事,朕一定会照顾的,昭阳不就是现成的最佳人选嘛!”
“舍她其谁?当真是天赐良缘。”
“朕一直不知该如何拉紧温爱卿同朕的关系,嘿,这下好了,我跟他那个老头子做亲家,日后朕求他顺手办点事,他总不会还像从前一般搪塞朕了吧。”
越想越高兴,武帝心情好,吃了羹汤之后毫无一丝睡意。
精神奕奕还能再批八百道奏折!
*
楼妄人没了。
宫里惹起不小的波澜,但外面的人知道的还不多。
可一群人满京城地找人,动静毕竟不小,还是有人得到了消息。
厉戎也不是刻意得到的消息。
是因楼妄把事情闹的有点大。
书房里,灯火通明。
将军府幕僚宋先生傍晚时,来厉戎房中帮他整理军粮调度之事,没想到在这里又多听了不少八卦。
先是听说楼妄这两日不知抽了什么疯,天天去昭阳公主里拜会。
不仅如此,还亲自去工地监工。
工部的那些人回到衙门,怨声载道。
说楼妄嫌弃他们工部干活粗糙,让他们滚蛋!他要自己带人干。
工部的大人们气够呛!
消息不大会儿公府就传遍了。
没多久,卫国公府里也传出来了消息。
听说小公爷拉着一堆人忙活园子改建一事,后来府里发生了什么,也没人晓得太多。
总之卫国公府里一定是出事了。
至于出的什么事,还不清楚。
厉戎这边得到的消息是,卫国公和宫里的楼皇后到现在,还是没有办法接受楼妄成了昭阳公主众多驸马之一!
“依在下浅薄之见,只要昭阳公主大婚未定,皇后和楼国公怕是不会死心的,定要反复谋划的。”
厉戎眉眼没什么太大的情绪变化。
“从公选驸马到今日已经七人,不知公主和将军大婚之前,这中间还会不会有其他的变化?”宋先生沉吟片刻,“在下今日来之前,也为将军府日后吉凶问卜天地。”
厉戎听到这话,抬起头。
宋先生道:“将军想听听吗?”
厉戎沉默片刻,嗓音低沉道:“宋先生,请讲。”
“那在下就多言了,若是哪句话说的不合将军心意了,将军自把它当我胡说八道。”
“好。”厉戎点头道。
宋先生抚须道:“年初时,我有一次办差路过昭阳公主府门前,当时心中便有一丝异样之感,如今这异常之事,竟然是应在了公主殿下的婚事上,倒是让我很是意外。”
“吉凶如何?”厉戎问。
“吉凶未定,可吉可凶,大吉大凶。”
宋先生一连说了三个卜辞,说了等于没说。
但厉戎与宋先生相交多年,对方不会随意糊弄自己。
这婚事,看来吉凶难料。
厉戎沉默许久,点了点头。
都在他能够承受的范围之内,何况此事还有皇上在其中所托。
“今日,我想这一卦应该是应在将军和那位小公爷的身上。”
厉戎蹙眉:“哦?”
宋先生说:“将军,平心而论,即使皇上想为昭阳公主赐下多位驸马,但是纵观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七位驸马之中,除了那位公主略有倾心的谢家六郎,也只有小公爷出身家世可与将军相比,皇上的意思,应该是希望公主大婚之后,府中由将军坐镇!”
厉戎微皱了眉头,“我无此意。”
“在下当然知道将军并无此意,但将军可曾想过,若是小公爷这样的身份和性子,与将军等人一同别居公主府后,那会是怎样一副可怕的光景?”
“先生有话,不妨直说。”
“将军!且听在下一句劝。既然将军已经同意了做昭阳殿下的驸马,那将军万万不可让旁人凌驾于将军之上,否则,以小公爷在外的行事风评,将军日后的生活恐怕难以平静度日,这与将军素日里想要的南辕北辙,届时将军烦不胜烦,不是更加生恼。”
厉戎皱眉,“所以,先生的意思是?”
“将军!我们也去公主府那边修园子吧!”
“他楼妄有银子,咱府里也不缺啊!”
“有一句话小公爷说的没错,工部做活确实粗糙,将军身有不便,不如我们自己把那园子修的将军心里舒适可好?”
厉戎沉思许久,没有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