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蕊与孟瑾对视一眼,从容道:
“因为今日是永宁侯夫人的生辰啊,我与纪小姐在回京的路上遇到,结伴同行,她要赶回京参加她母亲的生辰宴。
我们偷溜进永宁侯府,准备给永宁侯夫人一个惊喜,纪小姐提议去园子里等候永宁侯夫人,我们刚过去,就碰巧撞见了南音为人诱骗,进了暖阁。
一听到南音的呼救声,纪小姐就奔了过去,把门踹开,我跟在她后面进入暖阁,把南音救了出来,纪小姐嫉恶如仇,还将那歹人揍了一顿。”
孟蕊一脸真诚,熟练地说着准备好的言辞,将许御史糊弄了过去。
许御史点了点头,并未起疑,“纪二姑娘出身武将之家,义薄云天,仗义相助,待解决完手头之事,我定要带着南音上门道谢。”
随后,他又对着孟蕊作揖,“也要谢过孟三姑娘救下小女。”
“许伯父,您这是做什么?”
孟蕊连忙扶起许御史。
“我和南音是自小长大的情分,朋友之间,本就该互帮互助,您别和我客气。”
见孟蕊不受自己的礼,许御史也没有强求,他忙着回家写折子,与孟家兄妹告辞后,就带着许南音离开了刑部。
孟蕊和孟瑾一起将许御史父女,送到刑部大门外,看着他们坐上马车走远。
“好了,天色不早了,我们也回府吧。”
孟瑾自然地牵起孟蕊的手,带着她走到谢府的马车边,要扶着孟蕊上马车。
孟蕊后知后觉地感到,大哥牵着她的手很热,不自在地松开孟瑾的手。
“大哥,我现在武功进步了,自己就能上车,你看!”
孟蕊脚下轻点地面,便灵活地跳上了马车。
“嗯,蕊儿真厉害。”孟瑾笑着夸赞,跟在孟蕊后面坐进马车中。
马车上,孟蕊还在想着许南音的事,不禁担忧地问孟瑾:
“大哥,今天闹成这样,刑部也只是将晋国公府的刘管事,和齐月佳的丫鬟下了狱,真正的始作俑者,我们就没办法惩罚他们吗?”
晋国公府的人若是聪明,就不会在这个风口浪尖再惹事,但孟蕊还是会怕,晋国公府中的蠢人坏事。
“别着急,这事还没有完。”
孟瑾温润如玉的容颜上,泛起一丝淡淡的冷笑。
“刘管家揽下了所有罪责,声称是为晋国公抱不平,自己去找了那乐师行此毒计,齐月佳的丫鬟,也是他收买的。
但齐月佳的丫鬟反水,指证是晋国公夫人指使,这里倒是有许多文章可做,咱们且再看看。”
“嗯。”孟蕊憋闷地垂下眸子。
她之前就有所预想,今天这件事,很难把晋国公府的主子们拉下马,但真正得到这个结果时,依然会觉得不甘心。
明明真相已经很清楚,就是晋国公夫人和齐月佳做的,晋国公府二房也有参与,晋国公就算不知情,也会是他没管好家眷,导致夫人和侄女作恶,也该罚!
“别为了那等小人生气,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孟瑾从马车的置物小柜中,拿出来一盒糕点,放到孟蕊眼前。
糕点的香甜气息袭来,孟蕊一抬眼,就看到了她最喜欢吃的栗子糕。
“栗子糕?什么时候买的?”
“不是买的,是府里人做的。”
孟瑾拿起一个栗子糕,放在孟蕊手里。
“快尝尝,看你能不能猜出是谁做的?”
孟蕊心中积着事儿,本没有胃口,但香喷喷的栗子糕就在手中,她总不好浪费。
拿起咬了一口,孟蕊顿感栗子浓郁的香气在口中弥漫,口感绵密丝滑,甜而不腻,是她吃过最好吃的栗子糕。
“好好吃!”
孟蕊几口吃完一块,又主动去拿下一块。
“别急,慢慢吃,先喝口水,别噎着。”
孟瑾又从柜子里拿出茶壶,给孟蕊倒上热茶,温柔提醒。
“你未吃午膳,现在吃几块糕点垫垫肚子,别吃太多,一会儿到家,就能用晚膳了。”
“嗯嗯,谢谢大哥,这个栗子糕真的好吃,是府中新来的厨娘做的?”
孟蕊喝了一口茶,笑着问。
问完,她又觉得不太对,定是她认识的人做的,大哥才会让她猜。
“这个味道,有点像翠柳做的,可是她做的,没这么好吃。”
孟瑾提起茶壶,又给孟蕊的茶杯续上,淡笑道:
“翠柳要是听到你这样说她,也不知会不会高兴。”
“真是翠柳做的?”孟蕊双眸迸发惊喜,“她现在厨艺见长啊。”
“翠柳很好学,跟着府中厨娘,把本事学了个遍,李管家见她格外喜欢做糕点,又请了专门的糕点师傅,来府中教她。”
孟瑾说到这里,不禁失笑。
“翠柳糕点做得好,李管家每天吃着,都胖了一圈,他们还商量着,要给翠柳开家糕饼铺子,等你回来做决定。”
孟蕊听着,突感鼻子一酸,有种孩子终于长大,要离开母亲的不舍。
她一直都希望翠柳有自己的追求和生活,这一世不要只围着她转。
所以半年前去孟家堡,孟蕊没有带翠柳一起,临走时还特地去拜托了李管家,让他多照顾翠柳,多教翠柳一些谋生技能。
现在这种结果,孟蕊既高兴欣慰,又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开糕饼铺子,很好啊,她有想做的事,自己决定就好,不用问我的。”
孟蕊吸了吸鼻子,将手中的栗子糕一口吃掉,心绪逐渐平稳。
“不过做生意,我的经验要丰富一些,可以先带带翠柳,等她完全上手,我就不再管。”
说话间,马车已经到达谢府大门外。
孟瑾和孟蕊下了马车,便看到早已等候在门口的李管家和翠柳等人。
一阵马蹄声传来,孟蕊看到谢清源和孟瑜,各自骑着马,几乎同时到达。
“爹爹,二哥!”
和父兄家人团聚的喜悦,让孟蕊分外高兴。
一家人欢喜地走进家门,吃上了丰盛的团圆饭。
而另一边,永宁侯府的气氛,就没有谢府这么和谐了。
纪华筠一回府,就被永宁侯派来的人,请到了祠堂。
“跪下!”
永宁侯厉声喝道。
纪华筠靠着祠堂门柱站着,双手抱臂,一动不动。
“爹,你让我跪祠堂?敢问女儿犯了何错,要受此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