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井深处的玉镯化作流光的刹那,整个阴间仿佛被撕开一道裂痕。齐墨与虞雪霁脚下的地面剧烈震颤,井壁上的鬼脸突然睁开血红色的眼睛,发出此起彼伏的尖啸。孟婆的怒吼声从头顶传来,无数黑色触手顺着井口垂落,触手末端布满吸盘,每一个都镶嵌着人脸残片。
“抓紧我!”虞雪霁一把揽住齐墨的腰,银枪在空中划出璀璨的弧光,将逼近的触手斩断。黑色血液如雨般洒落,落在齐墨肩头瞬间腐蚀出焦黑的孔洞。他强忍疼痛举起铜镜,镜中映出阴司深处阎罗殿的轮廓,却见殿门紧闭,九道锁链缠绕其上,锁链上刻满密密麻麻的符咒。
“轮回井的秘密,果然与阎罗殿有关。”虞雪霁的声音带着几分凝重,她的虚影愈发透明,“但这九道锁...是阴司最古老的禁制,寻常手段根本无法破解。”话音未落,孟婆的汤勺突然贯穿虚空,狠狠砸在井壁上,整个古井开始坍塌。
齐墨与虞雪霁被迫顺着坍塌的通道逃窜,四周不断有厉鬼从墙壁中钻出。这些厉鬼浑身缠满铁链,七窍中涌出黑色的雾气,它们伸出枯槁的手抓向齐墨,嘴里念叨着:“给我阳寿...我要阳寿...”虞雪霁银枪横扫,每刺中一只厉鬼,枪尖就会冒出青烟,那是阴气与阳气剧烈碰撞产生的异象。
不知逃了多久,两人眼前突然出现一座宏伟的建筑,牌匾上“阴司吏部”四个大字泛着诡异的紫光。虞雪霁猛地拉住齐墨:“等等!这里是阴司官员任免的中枢,或许能找到...”她的话被一阵阴森的笑声打断。
“虞将军,别来无恙啊。”一个身着绯色官袍的鬼吏从阴影中走出,他手中把玩着一枚刻满符文的玉牌,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带着个活人擅闯吏部,按律当受剥皮抽筋之刑。不过...”他故意停顿,目光在齐墨身上逡巡,“若是肯交点‘疏通费’,本吏倒是可以通融一二。”
齐墨握紧拳头,正要开口反驳,虞雪霁却按住他的肩膀,从袖中掏出一叠泛着蓝光的纸钱:“这是三千阴德宝钞,换我们见吏部尚书一面。”鬼吏接过纸钱,放在鼻前嗅了嗅,突然脸色一变:“哼!竟敢用掺了阳间冥币的假货糊弄我?”他挥手招来几个衙役,“给我拿下!”
衙役们手中的铁链发出刺耳的声响,齐墨感觉周围的阴气瞬间变得粘稠。危急时刻,他突然想起秦司长被消灭前,罗盘指针指向北方。他灵机一动,举起铜镜对准北方,镜中顿时映出吏部尚书正在密室与孟婆密谈的画面。
“你看这是什么?”齐墨将铜镜转向鬼吏,镜中的画面清晰可见,吏部尚书正将一个装满阳寿的玉瓶递给孟婆,“要是这画面传出去,你们吏部的名声...”
鬼吏脸色骤变,冷汗顺着脸颊滑落:“你...你们想干什么?”
虞雪霁趁机说道:“我们要知道破解阎罗殿禁制的方法,还有轮回井的真正秘密。只要你告诉我们,刚才的画面就当没发生过。”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我们还可以再付五千阴德宝钞。”
鬼吏犹豫片刻,终于咬牙道:“好!但你们得先把钱给我。”待虞雪霁将纸钱递过去,鬼吏才压低声音说:“阎罗殿的九道锁,需要集齐阴司七大神器才能解开。而轮回井...根本不是用来转世投胎的,而是孟婆用来囚禁不听话的亡魂,抽取他们记忆和阳寿的地方!”
齐墨与虞雪霁对视一眼,眼中皆是震惊。就在这时,地面突然裂开,孟婆拄着汤勺缓缓升起,她身后跟着黑压压一片鬼差:“好啊,竟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搞鬼。”她阴冷的目光扫过鬼吏,“你以为收了贿赂就能瞒天过海?”
鬼吏脸色惨白,扑通一声跪下:“大人饶命!我也是被逼的!”他话音未落,孟婆手中的汤勺已经挥出,鬼吏的身体瞬间被黑汤腐蚀,化作一滩腥臭的血水。
“虞雪霁,你三番五次坏我好事。”孟婆将汤勺指向齐墨,“今天,我就让你看看,和我作对的下场!”随着她的动作,所有鬼差同时举起手中的判官笔,笔尖滴下的黑墨在空中凝聚成巨大的锁链,向齐墨和虞雪霁席卷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虞雪霁将齐墨护在身后,银枪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小郎君,你先走!去寻找七大神器,一定要...”她的话被锁链打断,几根锁链穿透她的虚影,虞雪霁的身形开始变得透明。
齐墨红了眼眶,握紧铜镜大喊:“我不会抛下你!我们一起去找神器!”他突然想起秦司长提到的“位列十殿阎罗”,心中一动,对着孟婆喊道:“你以为阎罗王真的不知道你的所作所为?要是我把这些证据呈给阎罗王,你猜他会怎么处置你这个徇私枉法的孟婆?”
孟婆的动作微微一滞,眼中闪过一丝忌惮。就在这瞬间,虞雪霁抓住机会,银枪挑飞几根锁链,拉着齐墨转身就跑。他们身后,孟婆的怒吼震得整个阴间都在颤抖:“给我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齐墨与虞雪霁在阴间错综复杂的街巷中穿梭,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就在他们走投无路时,前方突然出现一个神秘的身影。那人蒙着面,手中提着一盏青灯,灯芯燃烧着幽绿的火焰。
“想活命,就跟我来。”神秘人冷冷说道,不等他们回应,便转身走进一条小巷。虞雪霁警惕地握紧银枪,齐墨却直觉这人或许能帮到他们。两人对视一眼,最终还是咬牙跟了上去。等待他们的,又会是怎样的阴谋与秘密?而那传说中的七大神器,究竟藏在阴间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