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整个漠北都震动了。
“什么?哈撒尔泰疯了?要把大周北部三州都让出来?”
“真的假的?这可是天大的手笔啊!”
“哼,我看他是被赵庆打怕了,想拉我们下水!”
“话虽如此,但北部三州,啧啧,那可是流油的地方啊!”
在各个部族的牙帐之内,首领们彻夜商议。
赵庆的强大,让他们心有余悸。哈撒尔泰的惨败,更是给他们敲响了警钟。
但哈撒尔泰许下的重诺,又像是一块巨大的磁石,吸引着他们的贪婪。
恐惧与贪婪,在他们心中反复拉锯。
“赵庆虽强,但他毕竟只有几千兵马。”
“我们漠北各部若是联合起来,数十万大军,难道还怕他不成?”
“话不能这么说,哈撒尔泰的六万人是怎么败的?我们不能重蹈覆辙。”
“可是,北部三州啊!错过了这次机会,恐怕再也没有了!”
最终,在巨大的利益诱惑面前,对赵庆的恐惧。
似乎也变得不那么难以克服了。
更何况,法不责众,这么多个部族一起出兵。
就算赵庆再厉害,难道还能把他们都灭了不成?
于是,在哈撒尔泰的使者焦急的等待中。
一个又一个部族,派出了自己的代表,表示愿意出兵。
短短数日之内,漠北草原风云再起。
一支支装备各异,旗帜招展的军队。
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朝着原州方向进发。
这一次,他们不再是试探,不再是袭扰。
而是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带着对土地和财富的渴望,要与赵庆决一死战!
原州城头,赵庆凭栏远眺。
地平线上,烟尘滚滚,旌旗如林。
无数的骑兵,如同黑色的潮水,正从四面八方向着原州城汹涌而来。
那股肃杀之气,即使隔着老远,也让人感到心头发紧。
阿罪站在赵庆身后,脸色凝重:“公子,漠北各部,几乎倾巢而出了。”
赵庆的眉头紧紧锁了起来。
眼前的局势,比他预想的还要棘手。
“公子,漠北各部倾巢而出,保守估计,兵力至少在二十万以上,而且还在不断增加。”
哪怕是阿罪这种能万军丛中取敌将之首的武人,此刻也开始忧虑了起来。
二十万!
这个数字像一座大山,压在原州城每个人的心头。
赵庆也很清楚,三三制战法虽然有效。
但是在这种规模的敌人面前,恐怕难以发威了。
三三制之所以能够屡建奇功。
很大程度上是依赖麒麟卫的骑兵优势。
以及对小股敌人的分割包围。
但面对数十倍于己的敌人,任何精妙的战术,在绝对的数量面前,都将显得苍白无力。
“传我命令!”
赵庆猛地转身,声音斩钉截铁。
“所有旧部,立刻化整为零,带足箭矢,潜出城外!”
阿罪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赵庆的意图。
“你们的任务。”
赵庆的目光扫过那些跟随他多年的老兵,眼中闪烁着寒光。
“便是成为潜伏在暗处的猎手。”
“在漠北各部族的行军路线上,给我不惜一切代价,射杀他们的将领!”
“我要让他们的指挥系统,在抵达原州城之前,就先乱起来!”
“是!”
旧部将士们轰然应诺,眼中闪过嗜血的光芒。
他们都是百战余生的精锐,弓马娴熟,尤其是箭术,更是冠绝三军。
命令一下,剩下的两千名麒麟卫精锐。
如同一滴滴水融入大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之中。
接下来的三天内,漠北草原通往原州城的各条道路上。
开始上演一幕幕惊心动魄的追杀与反追杀。
赵庆的旧部,如同草原上最狡猾的孤狼。
三五成群,利用熟悉的地形,神出鬼没。
他们从不与大股敌人硬碰,只是耐心地等待着机会。
一旦发现敌方将领的踪迹。
便是数支乃至数十支淬毒的冷箭,从意想不到的角度呼啸而出。
“噗嗤!”
一名正耀武扬威,催促队伍前进的万夫长。
话音未落,脖颈处便爆出一团血雾,从马背上栽落。
“有埋伏!保护将军!”
“敌人在哪里?!”
漠北士兵们一片混乱,四下张望,却连鬼影子都看不到一个。
只有远处隐隐传来的几声呼哨。
这样的场景,在不同的路线上反复上演。
晨曦微露,一支行进中的队伍突然遭遇箭雨,领队的千夫长应声落马。
黄昏将近,负责断后的将官在小憩时被一箭穿心。
这些旧部皆是神射手。
箭矢专挑没有重甲防护的要害之处,一击毙命,绝不拖泥带水。
一时间,漠北各部人心惶惶。
原本气势汹汹的进军速度,被这无处不在的冷箭严重拖延。那些高级将领们,更是人人自危。
出行时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亲卫,可就是如此也觉得脖子后面凉飕飕的。
仿佛随时会有一支致命的箭矢破空而来。
哈撒尔泰在自己的大帐中,气得暴跳如雷。
接连摔碎了好几个心爱的金杯。
“废物!一群废物!”
他指着帐下瑟瑟发抖的将领们咆哮。
“连几只老鼠都抓不住!我的勇士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能了?”
他派出了最精锐的卫队,四处搜捕这些该死的弓箭手。
可是赵庆的麒麟卫如同融入草原的幽灵,滑不溜手。
他们熟悉每一片草丛,每一道沟壑,打完就跑,绝不恋战。
哈撒尔泰的卫队如同无头苍蝇一般。
在广袤的草原上疲于奔命,却连对方的影子都难以捕捉,反而折损了不少人手。
“大汗,这些周人太狡猾了!”
“他们根本不和我们正面交锋,专打冷箭!”
一名负责追捕的将领哭丧着脸回报。
“而且,他们箭术奇准,兄弟们……兄弟们连靠近的机会都没有!”
哈撒尔泰脸色铁青,这是赵庆的手段。
这种精确到令人发指的狙杀。
让他手下的将领们胆战心惊,士气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尽管如此,在巨大的兵力优势下。
三天后,漠北大军还是陆陆续续地完成了在原州城外的集结。
黑压压的营帐连绵数十里,旌旗蔽日,一眼望不到头。
大军集结之后,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接近二十万的大军,竟然没有一个部族愿意主动请缨,去啃原州城这块硬骨头。
谁都不想当那个出头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