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面地面倒映着岑雾微喘的身影,她握紧手中刻着“岑静宜”的钢笔,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对面的「傲慢」镜像倚在赌桌旁,黑色皮衣下隐约可见与她后颈相同的蝴蝶骨纹身,此刻正随着嘴角勾起的弧度若隐若现。
“看来你还没搞清楚这里的生存法则。”镜像转动钢笔,笔尖在虚空中划出一连串闪烁的数字,“在量子赌场,胜率就是一切——而你,从踏入这里的第一秒,胜率就只有0.03%。”数据流组成的胜率表悬浮在岑雾眼前,刺眼的红色数字不断跳动,仿佛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岑雾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注意到镜像身后的十二道星门中,有几道正渗出暗紫色雾气,那是危险即将降临的征兆。“既然你这么确定能赢,”她将钢笔别回口袋,故意露出冷笑话笔记本的一角,“为什么还和我废话?”
镜像的瞳孔微微收缩,随即爆发出一阵大笑:“有趣!你以为装出镇定的样子,就能掩盖内心的恐惧?”话音未落,赌桌突然分裂成无数个旋转的齿轮,每片齿轮上都刻着不同的记忆片段——有林小羽临终前塞来的当票,有旅馆老板娘旗袍上剥落的盘扣,还有母亲岑静宜实验室里闪烁的蓝光。
“第一局赌局规则很简单。”镜像打了个响指,齿轮停止转动,其中一片浮现出盲盒博物馆的画面,“找出这段记忆中的三处篡改点。你每找错一处,就交出一段关于文物修复的记忆。”镜像眼中闪过恶意的光芒,“毕竟,修复师没了手艺,和废物有什么区别?”
岑雾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笔记本。她清楚,这不仅是记忆的较量,更是对她逻辑拆解能力的考验。当目光扫过画面中老周的袖口时,她突然发现本该褪色的蝴蝶贴纸竟泛着崭新的光泽——这与她记忆中那个陈旧的贴纸完全不符。
“第一个篡改点,蝴蝶贴纸的新旧程度。”她话音刚落,镜像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但赌局并未停止,画面中的油画开始扭曲,原本流血的颜料竟变成了数据流。岑雾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她想起阿尔法临终前闪烁的母亲代码,意识到这场赌局或许与系统的底层逻辑有关。
“第二个篡改点,油画的物质形态。”她指着画面中不断重组的数据流,“在盲盒博物馆,油画的‘血’是实体物质,而不是代码。”镜像的嘴角终于收起了嘲讽,取而代之的是若有所思的表情。
就在岑雾准备寻找第三个篡改点时,赌桌突然震动起来。镜像的身影变得模糊,无数个“岑雾”从地面升起,每个都重复着她在不同副本中的经典台词:“最优解是爆破逃生通道”“给灰姑娘水晶鞋灌混凝土”“文物修复需要绝对的理性”。
“分心可是致命的错误。”真正的镜像出现在她身后,钢笔尖抵住她的后颈,“第三个篡改点,你还有十秒。”岑雾的心跳骤然加速,她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画面中。当看到青铜铃铛在记忆里的位置时,她瞳孔猛地收缩——在真实的记忆中,铃铛是在藏品库深处找到的,而画面里的铃铛却摆在显眼的展台上。
“第三个篡改点,青铜铃铛的摆放位置。”她转身用钢笔抵住镜像咽喉,却发现对方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赌桌开始崩塌,无数记忆碎片化作利刃飞向两人。镜像在刀光中消失,只留下一句话在虚空中回荡:“你以为赢了第一局,就能活着离开?看看你的左手。”
岑雾低头,惊恐地发现左手不知何时被刻上了倒计时——1:59:59。而在她的倒影中,十二道星门正在缓缓关闭,最中央的门后,浮现出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那人后颈的蝴蝶骨纹身,与她如出一辙。
“这只是热身。”镜像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下一局,我们赌——你十二岁那年,到底在手术室里发生了什么。”随着话音落下,岑雾的太阳穴突然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一段被尘封的记忆碎片,正在强行冲破她意识的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