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泽城全国代表大会的会期延长了足足一个月,最终就继承人候选人名单达成共识。经过资格审查与多轮投票,22名入籍虞国的宗室子弟与15名民间候选人脱颖而出,共同进入考察序列。
宗室子弟中,明国皇子朱见泽、越国皇子朱祁钾、扬国皇子朱祁钥因母国实力与个人表现,位列候选名单前列。
他们均已按规定加入虞国国籍,签署了“遵守虞国法律、接受虞国社会主义理念”的承诺书。民间候选人则以李明远、宋友仁、唐松为代表,涵盖工业、农业、教育等多个领域,均具备扎实的基层工作经验与显着的专业成就。
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随后公布《候选人基层历练方案》,明确将37名候选人分派至虞国两州十二省的府县基层岗位,任期三年。
历练岗位包括县工业局技术员、乡农业站指导员、区民政干事等,要求候选人需完整参与至少一项基层专项工作,如农田水利改造、工厂技术革新或社区治理优化。
历练期间,候选人需每月提交两份报告:一份为岗位工作报告,详述工作进展与实际成效;另一份为政治学习报告,结合《虞国社会主义纲要》与基层实践,阐述对“人民主体地位”“共同富裕”等理念的理解。
考核委员会将定期赴各地巡查,通过群众评议、工作验收、理论测试三项指标进行综合评估。
“就算最终不能成为继承人,这段经历也会留下印记。”朱昭熙在常委会上强调,“他们回到母国后,或许会反对我们的制度,但亲手参与过的农田规划、工厂管理,总会让他们重新审视旧有模式。”
蒋谦补充道,“当他们在虞国乡县主持村民议事会时,这种‘让劳动者说话’的模式,本身就是一种冲击。”
基层历练启动后,候选人分散至各地。朱见泽被派往景川省临江府,担任府工业局副局长,负责协调辖区内三家纺织厂的技术升级。
他需将明国的纺织经验与虞国的蒸汽动力技术结合,解决织布机效率不足的问题。李明远则回到云陇省,以省工业厅特派员身份指导矿区安全改造,推动矿工参与安全制度制定。
在此期间,虞国启动新一轮经济体制改革,核心是探索“计划经济与市场经济结合”的模式。朱昭熙在经济工作会议上明确方向:“基础建设与战略产业必须由国家统筹,小商品流通可放开市场调节。”
计划经济的推行首先聚焦基建领域。通过代表大会,在行政委员会下设立国家计委(计划委员会)编制《五年基建规划》,将铁路干线延伸、跨流域调水、钢铁基地扩建等重大项目纳入国家预算,统一调配人力、物资与技术资源。
比如在计划委员会在未来,如果为了打通北熙洲与熙洲的铁路通道,计委可以直接协调同泽城钢铁厂增产钢轨,调动五省工程队轮班作业,规定“每月铺轨不得少于100公里”,所需资金由国库专项拨款,不依赖地方自筹。
在战略产业领域,计委对煤炭、机械制造等行业实行“生产指标指令制”。各工厂需按季度上报产能,国家根据需求下达生产计划,产品由物资总局统一调拨。
如坤泽城重型机械厂接到指令,三年内需完成500台蒸汽机车的生产任务,原料由国家按定额供应,产品直接交付铁道部,价格由成本核算局核定,不允许自主定价。
市场经济的保留则体现在轻工业与服务业。计委明确,棉布、陶瓷、食品等日用品生产,允许私营作坊与国营工厂并存,价格由市场供需调节。
虞国各地涌现出大量私营商铺,坤泽城的“民生市场”聚集了近千家商户,从针头线脑到家具器皿,均可自由交易。国家仅通过工商登记、质量抽检进行监管,不干预具体经营。
为平衡两种体制,虞国设立“价格双轨制”:计划内物资(如基建用钢、发电用煤)按国家定价调拨,计划外余量可进入市场流通,价格由供需决定。
这一制度既保障了重大项目的低成本推进,又为企业留出了盈利空间。例如,同泽城钢铁厂完成国家下达的钢轨生产任务后,可将剩余钢坯按市场价出售给私营机械厂,所得利润用于工人福利改善。
计划经济的推行并非一帆风顺。景川省在执行水渠修建计划时,因忽视地方实际地形,强行按图纸施工,导致部分河段坍塌。
朱昭熙在收到消息之后立即批示“计划不是死命令,必须结合基层反馈调整。”随后,计委建立“计划修订机制”,允许地方政府与施工单位根据实际情况提出修改建议,经专家论证后调整方案。
市场经济领域则出现了投机现象。部分商贩囤积棉布哄抬价格,导致民生市场价格波动。国家随即出台《反投机倒把条例》,设立物价监督站,对哄抬物价者处以罚款并没收库存,同时组织国营商店投放储备物资平抑价格。
“计划与市场的边界,要在实践中磨合。”朱昭熙在总结改革经验时指出,“比如农机生产,国家需计划生产大型拖拉机保障农田需求,但小型农具可由市场调节,让工匠根据农民偏好改进样式。”
这种思路逐渐形成共识:凡涉及国计民生的基础领域,如能源、交通、粮食,由国家计划主导;而满足多样化需求的轻工业品、服务业,则交给市场灵活调节。
随着改革深入,虞国经济呈现出“双轨并行”的特征:铁路里程以每年500公里的速度延伸,钢铁产量三年翻番,这些计划指标的完成支撑了工业化骨架;同时,私营作坊生产的自行车、肥皂等日用品丰富了市场,个体商贩的活跃带动了城市就业。
基层历练与经济改革的同步推进,使候选人对虞国体制有了更直观的认识。朱祁钥在扬国时习惯了“朝廷发令、地方执行”的模式,在翠南省参与农田规划时,却需反复召开村民会议协调地块分配。
这让他在报告中写道:“虞国的‘计划’,似乎比扬国的‘命令’更费力气,却少了许多反抗。”
李明远则在矿区改造中发现,当矿工参与安全条例制定后,事故率下降幅度远超单纯的行政规定,这让他对“群众路线”有了更深的实践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