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尸胸腔发出空洞的共鸣,它突然跃起,腥臭的黏液如雨点般洒落,腐烂的指尖插向阿贵咽喉……
阿贵怒喝一声,用长刀劈向那具浮尸。
尸体的腹腔突然剧烈蠕动,数十条寄生虫喷涌而出。
阿贵本能地向前翻滚,躲过了这恶心而可怕的一击。
老周瞅准时机,将长刀狠狠钉入那活尸的头颅。
漆黑的水花在他原本站立的位置炸开,一个佝偻的身影缓缓沉入水中,只剩布满癞疮的头皮浮在水面。
刹那间,整个中央水路沸腾起来,无数苍白手臂破水而出。
阿贵和老周在摇晃的桥面上狂奔,身后的木板接连断裂。
逃亡途中,阿贵挥刀斩断探来的枯手,浸透脓水的绷带散开,露出腕部熟悉的刺青,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让他的动作迟滞了一瞬。
这瞬间的分神,让他坠入水中。
水下,幽蓝荧光的藻类照亮了恐怖的一幕:无数尸体站立在水底,脚踝缠着绳索,如同被操控的木偶。
阿贵惊恐地发现,水底坐着个巨大身影,它正把玩着从尸体上割下的耳朵,如同数念珠一般。
他强忍着肺部的灼痛,挥刀斩向头顶。
刀锋劈开某个柔软物体,腥臭的液体倾泻而下,他攀着浮尸拼命爬上水面。
阿贵被水流冲得七荤八素,手中长刀几乎脱手。
老周瞅准时机,甩出绳索缠住他的手臂,拼尽全力将他拽上岸。
两人狼狈地跃上岸边,正当他们想要喘一口气。
然而,短暂的寂静很快被打破,一支锋利无比的骨矛从旁边袭来 —— 那是村民们用同伴腿骨磨制的武器。
阿贵险之又险地躲开骨矛的袭击。
老周张弓搭箭,射穿投掷骨矛的佝偻身影。
那村民坠入水中的瞬间,阿贵看清它后背扭曲蠕动的内脏。
此时,他们距离祠庙台阶仅剩十丈,可水面却形成巨大的漩涡。
他们回头望去,只见那些浮尸正搭成人梯向岸边爬来,而在水路最深处的黑暗里,一双巨大的眼睛缓缓睁开又闭合。
阿贵和老周从尸堆中挣脱,两人瘫坐在地大口喘气,却被远处飘来的诡异香气勾得头皮发麻——那气味混杂着腐肉、草药与某种甜腻的腥气,像极了巫医描述中“净魂花”绽放时的味道。
休息了一会儿,两人踏上前方石阶,石阶上的建筑残破得已不能称之为祠庙。
祠庙两扇巨大的门上,漆面剥落,露出密密麻麻的指痕,仿佛无数人曾试图从里面爬出。
而祠庙牌匾上,金漆早已氧化成污绿色,下方新刻的字 “入此门者,当舍皮囊” 透着森然寒意。
“叮 ——” 金属碰撞声响起,阿贵迅速贴紧腐朽的梁柱躲入阴影。
他看见三个披着白衣的人出现在视野中,白衣上绣着血色的奇异图案。
他们裸露的皮肤上布满刺青,刺青呈现鱼鳞状凸起,围坐在三个白衣人周围的是一群被寄生虫感染的村民,此时突然整齐地仰起头。
随着吟唱声愈发高亢,被寄生虫感染的村民们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他们腐烂的关节发出咔咔作响的摩擦声,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散架。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腥臭味,混合着某种不知名的草药气息,让人胃部翻涌不止。
为首的白衣人脖颈青筋暴起,脖颈处的鱼鳞刺青随着吞咽动作诡异地起伏,他手中握着一截断骨,骨节上还沾着新鲜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