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树,林树。”廖鑫的指尖在咖啡杯沿划了个圈,声音轻得像飘落的梧桐叶,“我有过一段感情,但我未婚,你信吗?”她不想隐瞒,眼前这个男人眼里的真诚太珍贵,坦诚是最基本的尊重。
林树搅动咖啡的手顿了顿,随即抬起头,眼里的笑意像浸了暖光:“你不必说这些,我都知道。”他指腹蹭了蹭杯壁,“你妈妈把你的事都告诉我了。包括那段不太愉快的经历。我是抱着平等的心态来的,你别误会。”
他说话时有点絮絮叨叨,尾音带着点家乡话的软糯,廖鑫却莫名喜欢。这种实在的温柔,比花言巧语让人安心。
他们又聊了好几个小时,从县城的老槐树聊到北特市的地铁,从榴莲披萨的甜腻聊到工作里的趣事。反正最近科室不忙,闲着也是闲着,时间在漫无边际的闲谈里悄悄溜走。
一杯咖啡喝到杯底发凉,窗外的天已经暗透。廖鑫掏出手机看时间。晚上九点多了。明明是相亲,妈妈却没像往常那样连环call,她心里正犯嘀咕,微信图标突然跳了跳。
“闺女,我对你们俩放心得很。林树这孩子,我早就打听清楚了,家里是老实本分的人家。你们好好聊,不用急着回。”
廖鑫的脸“腾”地红了,手指慌忙按灭屏幕。妈妈连这都安排好了,简直像在她身上装了监控。她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是你妈妈发的微信吧?”林树突然凑过来,鼻尖差点碰到她的耳廓,“别遮了,我都看见了。”他笑得像偷吃到糖的小孩,眼里的狡黠却没让人反感。
“你干嘛偷看别人消息!”廖鑫把手机往包里塞,指尖都在发烫,“真讨厌,哪有这样的。”嘴上抱怨着,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这男人有点傻气的可爱。
林树笑着举手投降:“我的错我的错。”他看了眼窗外,路灯已经亮起暖黄的光,“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他们住的地方离咖啡厅不算远,林树的车刚过磨合期,座椅上还留着新车的皮革香。二十分钟的车程里,他没放音乐,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偶尔有晚风从半开的车窗溜进来,带着点桂花的甜香。
到了小区楼下,林树刚要开车门,廖鑫的手机又响了。是科室同事发来的排班表。她低头回复时,没注意到林树正盯着她的侧脸,眼里的笑意像落满了星星。
“晚安。”他替她解开安全带时,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背,像有微弱的电流窜过。
廖鑫“嗯”了一声,抱着他硬塞过来的点心盒往楼道跑,跑了两步又回头:“明天见。哦不,我是说谢谢你送我回来。”
林树站在路灯下笑,声音顺着风飘过来:“明天我来接你上班。”
回到出租屋,廖鑫把点心盒放在桌上,打开时发现里面都是她爱吃的绿豆糕。妈妈肯定又跟林树念叨过。她靠在沙发上翻聊天记录,指尖划过林树说“万事只求半称心”的对话框,突然觉得心里暖暖的。
这晚她辗转反侧,脑海里总浮现林树耳尖发红的样子。原来见一面真的会让人牵肠挂肚,她以前从不信的。
第二天早上,廖鑫刚走到重症监护室门口,就看见林树背着双肩包站在护士站对面的走廊里。他穿着白t恤,手里拎着个保温桶,像株挺拔的白杨树。
“傻蛋,你来干嘛?”廖鑫的心跳漏了一拍,快步走过去,“你今天不上班吗?”
林树把保温桶往她手里塞,掌心沁出薄汗:“我请了半天假,给你带了些点心。”他挠挠头,耳尖又红了,“你别生气,笨蛋廖鑫。”
“谁是笨蛋!”廖鑫接过保温桶,指尖触到温热的桶壁,突然觉得今天的阳光格外好。
科室里的护士探出头来偷看,樊玲朝她挤眉弄眼。廖鑫的脸瞬间红了,拎着保温桶往休息室跑,心里却像揣了颗糖,甜滋滋的。